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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韶春在陷在意识里就一直不停地淌泪。 直到这场屠杀彻底停下,所有黑衣人再遍寻不见一个活口,才提着刀消失在了宅子里。 人才没走多久,沈韶春视角的小门缝突然被拉开。 沈韶春着急大喊:别出去啊,你忘记你家大人叫你躲起来的话了吗? 但视线一直前移,很快就定在床榻上。 只见血顺着榻边不停淌下,血泊里躺着一个小婴孩和眼角仍有泪的妇孺。 “阿娘,阿娘,小辰,小辰。” 沈韶春看着床榻上心口被人捅了个血口的妇孺,以及脖子被拧断歪在一边的小婴孩,又忍不住泪如雨下。 人命是如此脆弱。 在这个世界,还是这般不值钱。 这些人动辄就要人命,连妇孺幼子都不放过,简直畜生,畜生不如。 沈韶春大骂着,她所处视角的女娃娃的肩上,却忽然多出一双手。 纤细,白嫩,手指上还像纹身一样纹了些黑色的符号。 不止女娃娃被吓得颤抖了一下。 就连她心里都跟着打了个突,生怕这双手的主人也跟苏玉舟一样动不动掐人脖子。 但这双手只是在肩上轻轻捏了下,似乎是出于善意的安慰。 沈韶春的感受就是如此。 但打脸往往就在下一刻。 那只手突然一抬点上她的额头。 做的事情,就如同苏玉舟对她做的事情,一模一样。 劈砍的痛楚即使在回忆之中,仍旧让她难以承受。 沈韶春在彻底晕过去之前心头生出纳闷。 这人是谁? 再有,这些画面,小说里原本是没有出现过的。 如今生出这样的拓展,难不成是因为她这个异世界的魂魄的到来,搅和所致? 第10章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当沈韶春再度从榻上醒来,她心下已经生不起多少波动来。 她从槐月的口中得知,苏玉舟对她施的探海术,是探寻人深植在脑海中的一些记忆的。 此法在人越是愉悦放松的时候,越能探寻得深入。 甚至,运气好的话,还能抓住承术者心思浮动的间隙,挖出被承术者有些遗忘了的旧事。 难怪他在会在各种地方对她动手。 她那些时候玩得正尽兴,确实是放松且毫无戒备的。 “所以,我想起来的所有东西,你家公子都能看得到?” “一般情况下是如此。” “还有特殊情况?” 槐月看着她忽然笑道:“嗯,这探海术对意志特别坚定,防备特别重的人很难起到理想的作用。” “比如?” “比如公子,这术法对他就毫无作用。” “……”那他还真是厉害呢! 其实对于这探海术,她的感觉很是矛盾。 在这异世界,平日无甚打发时间的好玩意,日子过得就特别的慢,她不免就生出几分作来。 虽明明知道承术时会那般疼痛,但她仍是有些想要知道更多,更多小说里没提过的内容。 比如,那只满是符咒的手的主人是谁? 沈韶春近来,一直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一些东西,一些特别重要的事。 眼下那只画了符咒的手再次浮上脑海时,她才记起。 待槐月往她头上的単螺髻戴好了那顶金丝狄髻头面,沈韶春瞧瞧镜中的自己。 真是难为饰物部的女使们了。 自打对方征求了她的意见,就再没往她这里送过长长的步摇,以及类似这种的晶晶吊吊的东西了。 只是不做那些,又要做出显得贵重的精致饰物,可就伤了脑筋了。 于是乎,女使们根据她爱绾单髻的习惯,研究出了各种髻头面,兼具拢住头发和装饰两种作用。 只是今日的髻头面有两分眼熟。 她那个世界许多停车的地方,为了警示或者为了阻挡人停车,都会立着好些尖头的路锥。 沈韶春觉得此时自己头上的东西,就是那路锥的缩小版。 不行,这该死的代入感,越瞧她就越回不了头。 沈韶春咬着唇,赶紧起身离开镜子跟前。 收了收心中的滑稽,沈韶春扯住槐月的手。 “对了,这探海术都有什么人懂得用啊?” “这探海术是……” “沈姑娘,车已经备好了,公子让来催下姑娘,赶紧出门。” 沈韶春:“苏公子也要一起去?” 来人笑回:“是的。” 沈韶春:“……”妈蛋,跟他一起出去能有什么好事儿? 沈韶春一屁股坐在圆桌边,手捏成拳。 她有想说不出去了。 但她这两日跟此人有点杠上。 比如像温行简那回事后她刚醒来那会儿,人嘴里出个“啧”,她要礼尚往来怼个“嘁”。 她因为什么杠呢? 因为生气。 她气苏玉舟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沈韶春的留下之心,但他就是要看着她纠结折磨。 因着这份杠。今日本来说好是她自己出门散散心的,他临时加入,她更无可能因为他就放弃出门。 于是,沈韶春提起裙子就往外走。 一脚刚踏出垂花门,她又收回。 她看了眼门外,咬着唇一笑,折回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