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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酸!了!” 一股子的醋味儿! 太子礼有些懊恼,皱眉看着那一桌子不能吃的饭菜,牵了牵她的手,又带她去街市上吃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走。 当凌桓意带人找上门时,姜幼萤还有些恍惚——自姬礼逃婚以来,居然过了半月有余! 他是皇帝的独子,更是这大齐江山唯一的继承人。众人必不可能就这般放他逃走,姬礼估计也并未想过要与她逃上一辈子。 他终究是属于皇宫,要跳回那个巨大的、繁华的囚笼的。 这半个月,不过是皇帝给他的宽限罢了。 姬礼自幼习武,许是怕降不住他,房门口站了乌泱泱一大批官兵。 姬礼看见凌桓意时,面上有少时的错愕。 凌大人一身劲装,望向屋内二人时,态度万般恭敬。双手抱拳一礼,可腰间的长刀正是铮铮有力。 “太子殿下,皇上让属下接您回去。” 凌桓意之于皇室,可谓是忠心耿耿。 那天的太阳极烈,姬礼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袍,面容清冷。人群忽然涌入,眼看着就要将她带走。忽然,男子一伸手。 “太子礼,不可!” 这是姜幼萤第一次这般称呼他。 果不其然,姬礼面色一滞,眼中竟有怔忡之色。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有力气。如今握着她,更是用了十分的力气。 生怕稍一不留神,她就要从手边溜走。 所有人都拦着他们。 所有人都想把他们分开,把他的阿萤从身边抢走。 而如今,姜幼萤看着对方坚毅的面容,心中只闪过一个想法: 倘若她再这般“自私”下去,会彻底毁了他。 他不止属于姜幼萤一个人,他属于大齐,属于百姓,属于全天下。 他的心中,是泱泱百姓,是济济河山。 半个月的温存,已经足够了。 可这世上,却有人一旦认定,就不会放手。 姬礼咬着牙,死死拉着她的手。众人惊愕地见着,一向温和的太子殿下陡然转了性子,唰地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剑。 锋芒毕露! 对方紧紧拉着她,锋利的剑芒映在男子面上,他一身素衣,眼中是无人敢拦的固执。 “阿萤,待孤把其他事都做好了,他们就能容得下你了。” 不是要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么? 不是要他勤勉执政,刻苦研读么? 不是要他做一个好储君,日后成为大齐最有作为的皇帝么? 自宫外回来,姬礼愈发严苛地要求自己,恨不得一天有十三个时辰都埋首在桌案前。 除了勤政,他还十分爱民,经常微服私访,体察百姓疾苦。 滨西发大水,他亲自开仓放粮,慰问体恤。 燕尾来犯,他主动情愿,亲自征讨。 …… 那时的太子礼天真地以为,自己只要做好了所有事,皇帝就会同意二人在一起。 那日他得胜归京,庆功宴上,其他功赏他一个都没要,长跪于殿前,求娶姜幼萤。 以太子妃的仪仗,将她迎娶入东宫。 皇帝勃然大怒,满朝文武苦苦劝说。太子礼仍跪于玄门之外,身形不曾弯下半分。 不吃不喝,不休息。任凭谁来劝,都无济于事。 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从玄门经过。 软轿忽然在殿门前停了,女子身形袅袅,施施然走下轿。衣裙委地,腰肢袅袅。 贵妃娘娘声音温软,似乎还带了几分无奈。 “太子殿下这是何苦?不吃不喝、跪在这里,风吹日晒的,这身子如何能受得住?” “再者,正妻与妾室,不过是个空名而已。太子殿下若真喜欢那个姑娘,即便她是个做妾的,盛宠之下,照样在东宫活得自在风光。” 譬如她,当今的贵妃娘娘。 皇上最为宠爱的女子,入宫十四年,盛宠不衰。 闻言,姬礼轻轻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面色却是未动。 谁都劝不住他。 他喜欢的姑娘,断不能做妾室,不能受这些委屈的。 他就是要以正妻的身份,迎娶她。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 晨夜更替,日月交叠。 皇帝没想到他是这般固执,几番对峙之下,终于妥协。 他从玄门回到东宫那天,整个人rou眼可见地瘦了一整圈,面容憔悴,身形更是清落。像是狂风一吹,他的身形就要散了。 眼下一片乌黑,却又在看见守在门口面色同样疲惫的小姑娘时,眼中骤然亮起一抹欢喜之色,飞快扑上前,欢喜地将她抱住。 他争取到了。 嫁给姬礼那日,皇城下起了小雨。雨声淅沥,点滴砸在窗牖之上。红烛摇晃,一对新人害羞地相视。 他是那般地守礼,即便先前已经与她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舍得动她。 第一次,是要留到大婚当晚的。 他小心翼翼地脱掉她的嫁衣,面上立马是一片烧红。姜幼萤羞答答地垂着一张小脸儿,身形被人紧张地压下来。 太子礼的呼吸散落在周遭,触及生痕。 他是那般的轻柔,那般的小心翼翼。 在外,他是人人敬仰的储君,于内,他是她温柔细致的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