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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病弱王爷后 第30节

    她们二人的戏码做什么要扯上她?薛妙哈欠打到一半,被膈应回去,心道薛锦妤怕不是吃错了药,忘了昨日发生的事。

    “行舒你这个做大哥的可真是好福气,有三位感情如此和睦的meimei。”

    有人笑着拍拍薛衍的肩膀,感叹了一句。

    感情和睦?薛妙闻声看去,见说话之人锦衣玉冠,眉目朗正,她脑中搜寻一番,发觉前几日没在高台上见过此人,难怪会说出这样的话。

    薛衍笑了笑,道:“世子家中亦有两位meimei,何必羡慕我。”

    楚彦想起家里那两个终日吵吵闹闹的meimei就是一阵头疼,摆摆手道:“别提她们。”

    听完两人的对话,薛妙心里大约有了数,猜到薛锦妤忽然的反常恐怕与这位世子有关,但她并不是薛锦如,没有那个闲情逸致配合薛锦妤演这出戏。

    薛妙瞥了瞥薛锦如怀里的幼兔,懒洋洋道:“多谢大姐记挂着我,不过这幼兔还小,身上没几两rou,吃起来也没什么滋味……”

    她点了点薛衍马背上系着的那只野兔,做足了没脸没皮的模样,“……这只看起来肥硕rou多,大姐不如替我向大哥讨来?”

    薛锦妤神情一滞,脸上那挑不出错的温柔笑意险些没绷住,不敢置信地唤薛妙:“二meimei?”

    薛妙眨眨眼,坦坦荡荡地与她对视,看起来十分无辜。

    薛锦妤一时无言,不由看向薛衍,向他求助,“大哥……”

    在薛锦妤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薛衍就猜到了薛妙会说什么,何况这野兔猎来本就是要吃的。薛衍纵容一笑,解了野兔亲自系到薛妙的马背上。

    薛妙得了便宜还卖乖,拱着手笑嘻嘻地对薛衍道:“多谢大哥。”

    薛衍摇着头拍拍她身下的马,觑她一眼,走到前面,翻身上了马。

    刚才还羡慕薛衍的晋王世子楚彦将薛妙的言行收入眼中,好半天,憋出一句,“王妃确实真性情。”

    不多时侍卫去而复返,薛锦如将三只兔子放进竹笼里,一行人继续漫无目的地在密林里乱转。

    大半个时辰后,几乎每个人的马背上都挂着两三只猎物,一群人心满意足正要折返,忽觉地面一阵颤动,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猛兽的怒吼,其中夹杂着呼喊救命的声音。

    薛衍和楚彦眉目微凝,对视一番,正要命侍卫先行护送在场的贵女们离开,却觉地面的颤动更加明显,抬头望去,一只足有一丈高的貑罴已近在眼前。

    在它身前不远处,仓皇逃命的赫然正是永嘉伯府的世子夫人方月明。

    见了薛衍他们,方月明如同溺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稻草,踉跄着奔过来。

    天边炸开轰隆雷鸣,厚厚一层黑云压了过来,天地间陡然暗了下来,一场急雨蓄势待发。

    侍卫们挡在了身前,薛衍对愣在原地的其余人吼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萧云婧拉方月明上了马,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刚跑了没多远,身下的马开始躁动起来,连带着一旁薛妙那匹再温驯不过的枣红母马也开始躁动不安,嘶鸣声声。

    薛妙拉着缰绳勉强将自己稳在马背上,目光遽然落在方月明身上。——她又闻到了那股诡异的甜香。

    薛妙心头猛跳,回头望去。

    为了逃命,一群人策马四散着朝不同方向跑去,然而那貑罴却紧跟在薛妙和萧云婧身后,任薛衍和侍卫们使劲浑身解数,它依旧头也不回地大步朝这边而来,口中怒吼不断。

    显而易见,这只貑罴已因方月明身上的牧兽香发了狂性,就连她们身下的马匹业已受了影响。

    薛妙无暇去想围场之中为何会出现这样一只本不该出现的貑罴,她凝眉飞快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月明,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香囊上,“烦请夫人解下香囊,拿来与我一观。”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看什么香囊?

    方月明心下不悦,然而不等她拒绝,与她同骑一匹马的萧云婧已解了她腰上的香囊扔给了薛妙。

    香囊入手,薛妙不必细闻便知道这里面装了些什么,她扬臂,正要将香囊扔出去将貑罴引开,身下的马突然扬蹄嘶鸣,与那貑罴一样,发了狂性。

    薛妙伏下身子拉紧缰绳,力求不让自己被马甩下去。——这样的境地下,若摔下马,等来的只会是凌乱踏下的马蹄。

    貑罴越来越近,马也越发癫狂起来,薛妙紧紧攥着缰绳伏在马背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貑罴猛地怒吼一声,马猛地扬蹄,几乎人立而起,薛妙的身子瞬时被甩出去大半,眼看着她就要被甩落马背,落得一个非即伤的下场——

    “妙儿!”薛衍目龇俱裂,顾不上自己的安危,飞奔而来。

    但他仍是晚了一步。

    被甩出马背的那一瞬,薛妙脑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来不及想,耳边只余猎猎风声,周围的声响仿佛隔着个大钟,她在钟里,他们在钟外,一切的声音都扭曲着远离。

    然而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预想中的疼痛,却等来了腰间一只有力的长臂——

    有人在最后一刻跃身上马,强行制服了发狂的马,同时伸臂将薛妙捞了回来。

    重新坐回马上,薛妙怔了怔,转头看去,身后一袭玄青袍衫神情冷肃的人,赫然就是楚烜。

    薛妙不知该如何形容目下的心情,她只觉得,这一刻的楚烜与十一年前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她呐呐唤他的名字:“楚烜……”

    楚烜“嗯”了一声,沉声道:“抱紧。”

    下一刻,他松开薛妙,解了马背上的弓,自箭筒里抽出两只羽箭,神情冷淡地拉弓,松手。

    两只羽箭破空而出,几乎瞬时,貑罴的痛吼声震天响起。

    楚烜箭无虚发,将它两只眼睛射瞎了。

    御林军拉着铁链绳网,及时扑上去。

    大雨倾盆而下,将空气中残留的甜香冲刷殆尽,貑罴轰然倒地。

    楚烜松手扔了弓,抱着身前的薛妙,将头搭在她肩上,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咳。

    薛妙扭头便看到了他嘴角被雨水冲淡的血迹,“楚烜!”

    “无妨,回吧。”楚烜揩了下嘴角,接过御林军递来的蓑衣,披在薛妙身上,调转马头,朝行宫疾驰而去。

    薛衍的目光从倒地的貑罴身上移开,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良久,薛衍长长叹了口气。

    从前的秦.王,仅凭一人之力,能生生猎杀一只貑罴,围场之上无人能出其左右,如今却到了搭弓射箭都会咳血的地步,也不知……

    薛衍及时敛了心里的想法,策马出了围场。

    作者有话要说:

    楚烜:该王妃以身相许了。

    第040章 未果

    自围场至行宫, 纵马须臾可至。行宫守卫认出楚烜,见他面色苍白摇摇欲坠自不敢相拦,大开宫门任其长驱直入。

    贺嬷嬷远远见到他们, 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慌忙撑伞来接。

    薛妙扶着楚烜进了殿门, 念儿端来炭盆, 将里面的炭火挑得更旺。

    薛妙披着蓑衣,只外衫湿了,楚烜却是浑身湿透, 滴滴答答淌着水。薛妙褪下外衫随手甩开,她想也不想,手搭在楚烜腰上去解他的玉带。

    等解了玉带暗扣,将楚烜身上的袍衫褪至一半, 薛妙忽地反应过来,手上动作微滞,慢慢挪动视线去看楚烜。

    楚烜偏过头以拳抵唇咳了一阵,回过头来见薛妙看他,他不明所以地对上薛妙的视线, 似乎并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停了下来,“怎么了?”

    他唇无血色, 脸色苍白,身上湿哒哒地淌着水,玄青袍衫半褪不褪地挂在肘间,目光带着茫然看过来,十足的任人上下其手的模样。

    “没什么……”

    薛妙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忽觉鼻端微热,她默默收回视线, 木着脸扯下楚烜的外袍,接着一鼓作气,眼观鼻鼻观心地去解他寝衣的系带。

    微凉指尖不经意触碰上腰间皮肤,楚烜腰腹霎时紧绷。

    薛妙没有发觉,她脱了楚烜的寝衣,搭在一旁的矮几上,目光僵硬地落在他的裤子上,手指无意识地跳了跳,一咬牙,伸手探上系带。

    手指挑动,系带逐步解开,薛妙猛地闭上眼睛,后退半步,然而她忘了身后就是炭盆,炭火烧得正旺,发出猩红的光。

    脚踝抵上炭盆,薛妙身形踉跄险些向后坐倒,楚烜叹了口气,伸臂将人揽了回来。

    许是薛妙扑过来的力度太大,又或是楚烜故意为之,薛妙扑过来的同时,楚烜连连后退,手搭在薛妙后腰上,揽着怀里的人一齐倒进了床榻。

    楚烜又是一阵压抑的低咳,薛妙慌忙睁眼撑起上半身去看他,可她这一撑,手就抵在了楚烜赤.裸的胸膛上,能清晰的感受到楚烜咳嗽时胸口的震动起伏……

    手下肌肤微凉光滑,薛妙手快于脑,无意识地摸了一把。

    “……”

    待反应过来,她一脸麻木,面无表情地去看楚烜。

    楚烜抬手盖在她的手上,并不阻止,只问道:“王妃欲以身相许?”

    薛妙满脑子都是手下光滑泛着凉意的肌肤,短短一句话愣在在脑中反复颠倒了几次才理解其意,她摇头又点头,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殿外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

    薛妙猛地跳起,推了推楚烜,拉过锦被将他盖上,拽过矮几上的外衫手忙脚乱地往身上穿。

    楚烜坐起身,穿上条干净的寝裤,沉默着看着薛妙一阵兵荒马乱后,终于将方时安请了进来。

    方时安是充作楚烜的侍卫跟着来的,此刻身上还穿着侍卫的衣服。他还没到跟前,远远见了赤.裸着上身靠坐在床头的楚烜,和一旁看天看地目光飘忽欲盖弥彰的薛妙,“啧”了一声,口中蹦出四个字,“白日宣yin。”

    薛妙冷不丁被口水呛到,扶着椅子扶手咳了好半晌才给了方时安一个不敢置信的眼神。

    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听楚烜道了句:“承你的光,未果。”

    方时安冷嗤一声,径直拉过楚烜的小臂,指尖搭上手腕。

    薛妙……

    薛妙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冲击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她呆坐着回想今晨起发生的一系列事,一会儿神情激昂目露“凶光”,一会儿扼腕痛惜连连摇头,末了不由自主地再次想到楚烜方才那句“未果”,心中立时浮现一行硕大闪着金光的字——

    这实在是,太超过了!

    方时安诊了脉,一句话没说就要走,薛妙回过神连忙拉住他,问:“您还没说楚烜怎么样,可有大碍?”

    方时安将衣袖从她手中抽离,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无事。”

    薛妙愣了一息,“可他吐血了!”

    方时安不耐烦地瞥她一眼,嘴上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说了没事……”他话说到一半对上楚烜的眼神,顿了一顿,电光火石间两人飞快达成了一笔交易,方时安到嘴的话倏然一变,“死——是暂时死不了,剩下的……”

    他深谙何谓“无声胜有声”,一句话只说一半,其余的留给薛妙自己想。

    薛妙闻言沉默了几息,猛地起身走到床前,蹲身握着楚烜的手,神情严肃道:“常旭说的没错,方大夫果然是半吊子江湖郎中,医术恐怕还比不上给人算命的本事,要不,我们考虑考虑,换个大夫?”

    楚烜清咳一声,正要为方时安正名,后者已然跳了起来。

    “说谁半吊子江湖郎中?”方时安对着薛妙吹胡子瞪眼,“我说治不了他了吗!”

    薛妙满脸写着无辜,“这话是常旭说的,再有,您刚才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听天由命?”

    方时安鼻子里重重喷出一口气,在招牌和与楚烜的交易之间果断选择了招牌,他朝楚烜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道:“问我不如问他,是他让我这么说。”他上下扫了薛妙一眼,话里不无嫌弃,“你平时撩.拨他的时候挺机灵,怎么这个时候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