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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皇子一致认为,五爷是个敦厚人,哪里听过他阴阳怪气地说话。五福晋脚步一顿,拍拍胸口,惊讶道:“哪儿传来的王八叫?怪吓人的。” 五爷脸色铁青,伺候的人腿都软了,眼睁睁望着福晋掀开帘,脚步轻快往内走去。 直到明月高悬,正院传了膳。为了争个脸面,积了满肚子怼人话的五爷苦苦等待,好悬没有饿晕过去。 五福晋把册子研读完毕,终于舍得出来,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智障。 “爷莫非有脑疾?” 相比之下,七爷的院子是最安逸的。没有争吵,没有无视,七福晋一如既往地贴心,甚至贴心过了头,给胤祐嘘寒问暖。 七爷起先舒坦极了,当即决定留宿,福晋身上的清冷与书卷气,是妾侍怎么也模仿不来的。随后起了鸡皮疙瘩,那诡异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七福晋既怜悯又唏嘘,决定珍惜最后的时光。等贴身婢女出了师,研究透了小册,她便再也不是原来的她,哪能继续忍受爷这副糙脸? 曾经沧海难为水,到那时,他们就不般配了。 —— 晚膳过后,皇上驾临翊坤宫。 宜妃有些惊喜,哪知天降一口大锅,皇上问她:“你……何时教导过弘晏妆容?” “皇上何有此问?”宜妃讶然道,“臣妾久居后宫,从未和长孙说过话呢。” 皇上瞅着她,颇有些拿不准主意,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板着脸,履行一个快递员的职责,把《独家定制》递到宜妃手里。 宜妃满头雾水,翻开一瞧,顿时大喜。 这正是她们梦寐以求的神术,高位妃嫔渴望却不得其法,万万没想到,皇长孙居然惦记着她! 难不成是小九打动了弘晏,爱屋及乌,于是便宜了本宫,便宜了小九的额娘? 喜意尚未褪去,瞥见皇上莫测的神色,宜妃一个咯噔,赶忙道:“臣妾何德何能,劳烦皇上前来一趟。可这‘神术’,全然出自长孙对太子妃的孝心,与臣妾万万没有关联,还请皇上明鉴。” 语气很是诚恳,半晌,皇上嗯了一声,“朕信你。” 忽然又问:“元宝传授的‘神术’,可否遮去面上瑕疵?” 宜妃笑道:“自是能的。” 听言,皇上摸了摸眼睛,若有所思起来,十四顶着肿包不能见人,落下了许多课业,也不是个事。顾及脸面的同时,却也不能偷懒,如今倒有了两全其美的法子。 用神术把眼睛遮上一遮,应是可行。 宜妃的视线,随着皇上的手指上下挪动,她的面色有些僵硬,随即恍然大悟。 “皇上,臣妾懂您。”她压低声音,“翊坤宫水泼不进,特别是正殿当差的宫人,全都守口如瓶。您要试试,无妨的,太后不会知道,太子长孙也不会知道,有臣妾呢。” 随即厉声告诫:“圣上之事无小事,若有半分泄露,小心你们的舌头!” 宫人们诺诺应是,畏惧地望了一眼册子,却不敢直视圣颜,深深地低下头去。 皇上:“…………” 朕的一世英名,没了。 —— 三日后,是大贝勒一家出宫开府的日子。 前些天,瞧见婶娘包围着的弘晏,太子大受震撼。为了宿回正院,太子只得接受儿子男女通吃的事实,谁叫太子妃默许了此事? 算他表现良好,太子妃终是心软,夫妻二人回到原先的相处模式。太子渐渐觉得,福晋妆前妆后也无甚区别,越发美得耀眼,简直甩了从前的李佳氏十条街。 终是领悟了弘晏的用意,太子满意地想,这小子,还是惦记他阿玛的。 论郎才女貌,谁比得上他与福晋?老大的乔迁宴即将到来,胤礽不禁美滋滋,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 太子心情好,大发慈悲赦免了何柱儿,何柱儿终于摆脱了rou干的折磨,拎着菜刀感激涕零,“奴才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一心听从爷与太子妃的话!” …… 弘晏从全嬷嬷处得知,三日之后,阿玛额娘将要携手赴大伯的乔迁宴,当晚沉思片刻,召来临门吩咐了几句。 临门暗里的身份,乃是大总管的亲传徒弟,别看他年轻,路子广,人脉也广。临门慎重地点点头,第二日,五福晋的贴身婢女匆匆回房,手中拿了一本小册,压低声音同主子道:“这是弘晏阿哥的主意……” 五福晋惊讶过后便是动容,站起身来回踱步,“合该如此,合该如此。弘晏心善,不消侄儿提起,我也应当做它!” 胤祺哪边都没有牵扯,唯有她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第二日,五福晋往大贝勒的院里行去,为探望大福晋,叫人提了上好的药材。大福晋正强撑着身子布置事宜,闻言微微一愣:“五弟妹?” 她与五福晋甚少来往,又是即将开府的档口…… 婢女低低道:“五福晋说有要事,奴婢也劝不动。” 大福晋咳了一咳,小声吩咐:“请她进来罢。” “大嫂。”片刻,踏入正院的五福晋笑道,“我给大嫂带了好东西,要不要瞧瞧?” —— 大贝勒的乔迁宴如期而至。 今儿不是休沐,故而太子下了衙门,与众位弟弟一道前去;马车停在宫外,太子妃也同妯娌结伴而行。 宴上男宾坐在一处,女眷坐在一处。大贝勒招待男客,大福晋招待女客,两人一大早便没见上面,故而大贝勒半点不知,女客们见了大福晋,那震惊至极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