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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哄得差不多了,弘晏小声问:“皇庄周围的地,您买下来了吗?” 这叫教科书般的得寸进尺,看得李德全大开眼界。 御书房忽然变得静悄悄。皇上抑制住手痒,沉默了一会,道:“皇庄周围,也有勋贵家的地皮、百姓家的农庄,不单单属于朕。” 弘晏恍然大悟。 他羞涩地说:“孙儿统共没攒几两银子,不过为国库赚了点钱,也不多……” 李德全面色空白,只觉魂儿轻飘飘的,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不多,就一千万两而已。 皇上骑虎难下,皇上后悔了! 半晌开口道:“买,都买,朕出钱。” “还有指点养殖的农事官,出门采买的大管事,孙儿势单力薄,身板可脆了。”弘晏忧虑不已,“独自一人,被猪崽欺负怎么办?” 皇上:“……朕就当没你这个孙儿。” 弘晏:“??” 第67章 宿敌 二更 弘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殚精竭虑、步步紧逼,皇上居然还能在夹缝之中找到破局办法。 他眨眨眼,又眨眨眼,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不要钱地流,他可亲可敬的汗玛法,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李德全也是大惊失色,皇上,可不能。您不要,天底下多的是人要,什么裕亲王简亲王,全都摩拳擦掌虎视眈眈,最后醋的还不是您? 仿佛知道自己过了,皇上轻咳一声,没好气地看着弘晏,“给,都给。农事官还有管事,一道送去庄子里,明儿便让他们清扫,迎接小爷的来临,你说行不行?” 弘晏飞速收回委屈的神色,眼睛亮晶晶的:“汗玛法是天底下最好的汗玛法!” “……”熟悉的吹捧方式,然而皇上并没有被安慰到。 弘晏大功告成、满载而去,皇上对着那道小小的背影发愣,半晌,问身旁的李德全:“他以身犯险的事儿,朕思来想去没有告诉太子。是不是做错了?” 李德全心道我太难了,这年头,伺候主子不容易。 他斟酌着回答:“在奴才看来,皇上没错。小爷养宠,不也是为了您?” 皇上感兴趣地‘哦’了一声,便听李德全继续道:“养得膘肥体壮,最后端上您的御桌,正体现了小爷的孝心哪。尝上一口,呃,满是幸福的味道……” 皇上让他滚出去。 李德全立马闭了嘴,畏畏缩缩滚远了。 —— 太子尚不知道儿子干了件大事,他今儿心情极好。 老大倒霉不说,亲近元宝的弟弟也要成家立业,下朝之后,忍痛从私房钱,不,元宝的老婆本中凑了一个大红封,当做八弟的酒礼。 回书房处理公文,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分,太子搁笔起身,叫何柱儿去请弘晏,父子一块前往乾西五所。 据太子了解,弘晏早起沐浴,例行去找汗玛法,回宫用膳睡午觉,之后的一下午,也不知捣鼓什么。 对于儿子非同寻常的小爱好,太子已然见怪不怪了,此时坐在轿辇里边,意有所指道了一句:“孤同四弟九弟坐在一桌,八弟须得一一敬酒。” 弘晏:“……” 他说:“我是皇孙,不和叔叔们一处。” 太子微微一笑,皇阿哥分坐两桌,弘晏的位次就在小十六身旁。谁叫皇孙辈唯有一个参加婚宴,不用另起一桌? 良贵人品级不够,乾西五所的婚宴,还需太子妃与诸位嫂嫂帮着张罗。这样一来,对于位次安排,太子心里门清,闻言含笑不语,看得弘晏心底凉飕飕的,生了不好的预感。 八爷院里张灯结彩,入眼一片正红,来者皆是与皇家亲近,或与八爷亲近的宗室老爷与福晋;受邀重臣的宴席安排在安郡王府,自有安郡王帮着招待,这也是成婚的惯例了。 太子牵着弘晏的手,甫一踏入,众人齐齐转身,忙不迭地拜见。 隐晦的眼神更多围着皇长孙转,谁叫小爷近来出尽了风头,堪称京城第一传奇人物,诸多事迹都能写成话本了! 有眼尖者发现,父子俩的笑容如出一辙,仪态无可挑剔,下意识地敬畏起来。同弘晏打过交道的几个王爷,看他就像看自家乖孙似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爱,还想叫他坐在自个身边,碍于太子爷在场,这才遗憾作罢。 裕亲王世子保泰只觉牙酸,小声提醒道:“阿玛,阿玛?莫看了,太子爷进去了。” 迎头便是一个巴掌,裕亲王重重一拍他的肩,压低声音斥道:“莫看?还要看你不成?你个偏听偏信的玩意儿,抵不上小爷的半分聪慧!” 裕亲王世子:“……” 不过听信了大贝勒的话,想要拖延还债,老爷子还记到现在呢? 想起雅尔江阿的软禁下场,他灰头土脸,唯唯诺诺地应是,如何也不敢反驳,惹得裕亲王长长叹了一口气。 都是顺治爷的血脉,为何皇上的儿孙,质量远胜过他?! …… 绕过屏风,便是皇阿哥的坐席。 “太子爷。”“二哥。” 哥几个都来齐了,见到太子赶忙起身作揖,称得上神采奕奕,连奶嬷嬷照看的十五十六,也像模像样地起身行礼,衬得憔悴的大贝勒很是醒目。 弘晏却顾不得关心大伯了。 左瞧右瞧只剩一个空位,就在十六叔身边,就差刻上“皇长孙专属”五个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