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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白拿了过去,抽出一根烟,人就往阳台走廊过去。 “今天国家队向泳联申请康尼克松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以前夏暄和战无不胜,现在全世界的对手都盯着从她手里薅下金牌。” 苟海说着,神色沉闷地抽了口烟。 陈述白狭长的眼睑半垂着:“既然大家都这么熬过来的,那夏暄和也可以。” “呵。” 苟海笑了声:“三个项目啊,大哥,我们以前再熬也顶多是两个项目,还都是跳板的,她可是要板台双跳,牛得她了!” 陈述白眉宇里似有化不开的浓墨:“休息三天可以恢复过来。” “我看了这次出场的选手,苏国的什拉科跟德国的巴尔兰是欧洲杯的跳台跳板冠军,突然冒出来的新秀,他们的教练也是从华国出去的,这两年就盯着夏暄和的特点来训练……刚才我跟许纯还商量过,如果打完封闭后恢复不好,可能要退出一个比赛……” “啪!” 突然,陈述白手里的烟头朝地上的一渍水砸了进去,火星子“滋”地一声冒着烟。 “不可能。” 陈述白的声音冷如冰窖,脸色苍白如霜,“她不会退出的。” “陈述白,你知道这次世界杯的比赛规则吗!她懈怠了三天,我怕她到第二场第三场根本没力气,还不如放弃第二场,保存力量到第三场……” 突然,苟海的衣领让陈述白攥紧,他从没有过这样失控的时刻,但此刻的陈述白,眼丝泛红:“你是她的教练,你必须相信她,就算第二天要死去,她今天都要站上去。” - 半夜,夏暄和又被一种极度的寂静和黑暗叫醒,没有转移注意力的声音和事物,她身上的痛就像被铁锤盯着同一个地方狠命地砸一样,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身上的汗瞬间渗出一层。 睁眼是空洞洞的天花板,像一面巨大的黑暗笼罩着她。 夏暄和右手撑着身体坐起身,许纯说得对,她连床都下不了,更何况下水。 右手吃力地去够开关,“啪”地一声,明黄色的光亮起,好像推散了些黑暗,她暗松了口气,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翻开,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她的跳水笔记。 “1月21日,星期日,这周由周四开始许教练换了训练计划,虽感到较累,但心里却很痛快,队里的小队员水平都在提高,而我的技术因为体重的上升变得更难发挥,一直都在努力寻找突破……” 夏暄和轻声念起了自己的日记,试图集中精神在跳水上,而不要去想身上的痛。 念了一会,她就趿着鞋子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上去,拿笔的右手手心都是汗,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伤的不是这只手。 只要集中精力在手上的文字,大脑就会稍微降低对疼痛的关注,夏暄和深吸了口气,让意识开始回忆自己这段时间跳水的状态,忽然,紧皱的眼皮蓦地一掀,意识打开了一个跳水馆,她仿佛就站在那空无一人的十米跳台之上,心里默念着—— “预备,跳!” 三月的风在耳边吹过,短暂的一秒过后,水花溅起,覆上了全身,疼痛一瞬间变成了冷意。 夏暄和打了个冷颤后,皤然醒悟,她的大脑意识里就有一个训练空间! 以前她也有用过,但大多数时候都泡在跳水馆里,所以根本没有集中意念去用,但现在夜深人静,她手里正在翻看跳水笔记,她的所有感官都完全进入了训练空间。 原来,这是一个伤病缠身时的救命药! 夏暄和翻开跳水日记,上面是关于她这一周的训练计划,按照许纯跟苟海制定的训练强度,夏暄和让自己意识带动身体,每一次的入水感觉越来越真实,但是因为打了封闭,她的训练状态也有影响,跳了一会身体就有了疲惫感,但这种规律跟她平日是一样的,只要休息一个小时就可以恢复。 训练空间里,夏暄和越练越痛快,就是疼痛并快乐着,而且也更踏实了。 直到黎明的一束光冲破最浓重的黑暗,夏暄和才累得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陈述白进来给她端早餐,见她还没醒,便也不叫,只是坐在沙发上开始处理文件,但凡要打字的,也不敲响键盘,用手机回过去。 只是没一会儿,床上传来了动静,陈述白忙站起身,听她嘟囔了句:“好香。” “睡得不错,早餐都凉了。” 她笑了声,“你的咖啡香。” “感觉好点了吗?” 听他的话,夏暄和抬了下手,昨晚在训练空间里练了几个小时,这会睡了一觉,但还是有些疲惫。 陈述白把她的手放回去,“我去给你把早餐热一下。” “先抱我起来。” 陈述白回头,就听她道:“我要量一量体重。” 体重计几乎是要焊在每个跳水运动员身上了,陈述白抱着她小心翼翼地踩上体重秤,上面的电子显示:44.5。 夏暄和暗松了口气,“幸好长得矮,不然就得九十多斤了。” 陈述白皱了下眉:“控体重是一回事,控身高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夏暄和让他抱回床上,手没有从他脖颈上落下:“那你是觉得我矮,不好吗?” 陈述白动作一僵,目光落在她的眉眼:“我只是不想你为了跳水,什么都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