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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蕴灵抬脚往外走,许蕴纯却抓住了她的胳膊,面带天真的疑惑,“可是大jiejie,你方才到底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怎么也找不到。” 她说着环顾四周,目光在鹤顶楼的庭院中停留了一瞬,抓紧许蕴灵,往后面走了两步,似乎要带许蕴灵过去看看,她探着脑袋,好奇地问,“jiejie是去了后面吗?” 许蕴灵当然不能让她去后面。 她的神情中露出几分明显的为难和尴尬,许蕴灵有些窘迫地低声说:“二meimei,我方才是茶水喝多了,肚子不大舒服,所以……” 许蕴灵面色讪讪,许蕴纯停住了脚步,看着她,情绪不明地哦了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话落,一个小厮端着托盘从后院走进来,脚步匆匆,见着两位衣着不菲的姑娘,小厮讨好地笑了笑,侧身避开两人去大堂上菜。 有了小厮的打岔,许蕴纯收回了好奇,也没了去庭院一探究竟的心思,“jiejie,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许蕴灵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小厮来得及时,拦住了许蕴纯,要是让她看到院落里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别的手段。和男人独处一地,在她看来算不得重要的事。问题现在她身不由己,落在小说里的大宣朝,她不得不为生存着想。 许蕴灵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鹤顶楼的灯谜猜的如何了?灯王猜出来了吗?” 许蕴纯挽着许蕴灵,闻言笑说:“我和绿罗一起猜出了五盏灯。柱子上方的灯王一晚上轮了好几回,竟是没一人猜出来。不过要是浩存哥哥在,他保准能猜出来。去年彩灯节的灯王就是他。” 许蕴灵一边听她说,一边心中泛起了涟漪。 浩存?元家小郡王? 许蕴灵有心打探许蕴纯和元浩存的事,到了鹤顶楼门口,却发现许府的管家正守在外面。 管家看到她们二人一起出门,连忙迎了上来,“二位姑娘,赶紧回府吧,总督大人提前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许蕴纯眼睛一亮,欢喜溢于言表。 许是被她传染,对着许蕴纯,管家神情柔和:“老爷方才先派人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快到京都城门口了。夫人得了信,让我接您马上回去。”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许蕴纯连忙应了。她迫不及待想见到许康辉,先行坐上了马车。 许蕴灵一直静静地站在许蕴灵身边,管家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许蕴灵落后许蕴纯几步。 路过管家面前时,许蕴灵刻意放缓了步子,睨着他,似笑非笑:“夫人?我怎么不知道我母亲活过来了?” 管家怔愣片刻,神情顿时不自然起来:“大姑娘。” 许蕴灵瞥他一眼,抬手将耳边吹乱的发捋至耳后,温温柔柔地笑:“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许府待了二十多年了吧。那你记得,我爹把苏姨娘抬成正房的日子吗?我倒是记不大清了。” 管家面色一僵,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垂首避开了许蕴灵的目光。 许蕴灵笑了笑,没有接着计较他的逃避与沉默,径自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载着两人回到了总督府。进了府内,许蕴灵便见到苏氏换了身华贵的衣服,在大堂指挥丫鬟准备许总督喜欢的吃食,用香薰总督的便服鞋袜,又让仆役将桌椅花瓶瓷器擦拭地锃光瓦亮。 苏氏转过身,一下瞧见了许蕴纯和许蕴灵,快步走了出来,连忙说:“纯儿,你父亲提前回来了。我让柳叶给你准备了衣服,快去换了。” 说完瞥到一旁的许蕴灵,苏氏停顿了下,缓了语气对许蕴灵说,“大姑娘也回去准备一下吧。” 许蕴灵和许蕴纯各自回了院子准备。许蕴灵今早选的两个丫鬟晚上没有跟着她出来,她一回到扶风苑,两个丫头清月和水蓝立马迎了上来。 苏氏说是让她准备一下,却没有同许蕴纯一般,也给她备了新衣。许蕴灵让清月替她重新梳妆,吩咐水蓝去挑一件素净的衣服。 水蓝拿着一件颜色淡淡,料子看起来磨旧的衣服,犹豫道:“大姑娘,这件衣服,是不是太素了?” 许蕴灵起身让水蓝服饰她穿衣,“不会,这件正好。” “可是二姑娘穿得……”水蓝欲言又止,一边的清月私下则拉了拉她的袖子。水蓝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她们两人原来是姚氏院子里的丫头,不过刚进去一年,姚氏人便没了。苏姨娘不喜欢和姚氏有关的任何东西,自然也包括她院里的丫头。掌管许府内院后,就将里面的mama丫头全遣散了。清月和水蓝因着进去时间短,给管家送了点好处,留在洗衣房洗衣。 她们去前院的机会不多,也知道在姚氏院里待过不讨苏氏喜欢,倒也自觉,安分地待在洗衣房,不像春桃上赶着挑份好差事。 许蕴灵挑中两人,看中的就是她们的安分。这样的人没有坏心,培养久了,也够忠心。 许蕴灵看了镜子里朴素的自己,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准备出去迎接她的便宜爹。回头一看,两个丫头却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 水蓝到底憋不住话,忧心道:“大姑娘,总督大人好不容易回来,府里全是喜庆的装扮,您这样……” 不讨喜。 但这三个字水蓝不敢当面说出来。 她们也听闻不少大姑娘的传言。府里不少下人都爱拿大姑娘当笑话讲,就连她们洗衣房也一样。闲着没事,嘴碎的婆子说起扶风苑里的倒霉丫头。没了娘不说,性子也古怪,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扎根在后院,专程吓唬人。阴沉的模样,连身为父亲的总督大人也讨厌,也不怪新夫人把人丢在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