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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呐?是不是这间?!”许安泽怒气冲冲地上楼。 “哎呦我的祖宗诶!” 龟公跟在后面拦不住他,许安泽又一次踹开一扇房门。室内相叠在一起的男女看到陌生人,顿时惊慌失措地尖叫。 一看不是许安泽要找的人,他呸了一声,顶着青肿到有些狰狞的脸接着往上闯。 眼看就要到赵长渊的房间,龟公脸色当即大变,急吼吼地抱住许安泽,苦着脸道:“许公子,别的地方您闯了就闯了,唯独上边一间不行。您上去了,我们下面的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啊。” 哪知许安泽听到他的话,反应更大了,他凶狠道:“为什么不行?!是不是凶手就在里面?好哇,爷在你们这儿挨了揍,你们竟然还敢包庇?!给爷撒手!” 龟公打死也不肯松手,许安泽气狠了,十指抠着他手背逼他松开,而后一脚将人踹翻。 许安泽蹬蹬跑上楼,想也不想,直接踹开了雅间。 门砰的撞开,露出门后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许安泽呆了一呆。 雅间里,许蕴灵背手而立,她换下了霓裳羽衣,重新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对上许安泽瞬间呆滞的面庞,她俏皮地歪了歪头,然后从容不迫地朝他挥挥手,笑说:“许安泽,你好啊。” 许安泽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许蕴灵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等不及他细想,许安泽便被许蕴灵一声感叹拉回了神思。 “许安泽,谁把你打成猪头啦?”许蕴灵啧啧可怜地看着他,似嘲非嘲道,“谁下手这么狠啊,要不是咱们同出一个血脉,我都认不出来你原来是我爹的儿子。” “噗嗤。”许蕴灵说话实在不客气,许安泽身后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也不怪有人会笑。确实许安泽现在的脸丑的不堪入目。 他一头头发凌乱无序,左眼四周连带眉骨高高肿起,只露出眼睛一道狭小的缝隙。另一只右眼也不逞多让,眼角一大块乌青,皮下渗出紫色的印迹。鼻梁上有皮肤蹭破,鼻血也擦得不干净。两边颧骨高高耸起,一张嘴凸了出来,配上他凶恶的表情,样子可怜又可怖。 笑声直接刺激到了许安泽,他咬牙切齿道:“许!蕴!灵!” “做什么?”许蕴灵眨了眨眼睛,有种天真的娇憨,“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用提醒我。倒是你,许安泽,你在烟花之地还和人动手,回去少不得一顿打吧。” 许安泽气得声音像风箱一样,呼啦呼啦直喘。 许蕴灵不为所动,左看看右看看,深感遗憾地说:“上一回爹没打断你的腿,这一回,你的腿怕是保不住了。” “噗!”许安泽后面跟着他来的狐朋狗友又笑出了声。 他们清楚许安泽挨揍的始末,可听本人说,和听别人说的感觉不一样。尤其面前的小姑娘,明明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但讲话老气横秋似的,实在好笑。 许安泽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混沌的大脑破天荒的清明了一回。他上一次因为许蕴灵挨打,而这一次她和他同时出现在这里。 许安泽智商上线,指着许蕴灵恶狠狠地问:“许蕴灵,今天晚上的人是不是你?!” “什么是我?”许蕴灵一脸莫名,一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个贱人!”许安泽手指都在哆嗦,“你还装傻!晚上揍我的人是不是你?!我说你怎么会出现在销金窟,你一定是打了我逃不出了所以藏在这里。” 许蕴灵终于皱起眉,不悦道:“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许安泽啐了声,“我的脸就是证据!” 许蕴灵可怜地看他,像是他被打傻了脑袋一样:“许安泽,如果你的脸是证据,那么今日在销金窟里的任何人都可能是打你的凶手。” “放屁!”许安泽盯着许蕴灵不罢休,“分明是你动的手,不然你解释解释,为何你会出现在销金窟?同我有仇的也只有你,除了你还会有谁?” 许蕴灵余光瞥到下方上来的一群人,往前跨了一步,痛心疾首道:“我来销金窟是因为你是爹爹唯一的儿子。爹爹对你寄予厚望,而你却沉迷酒色不知悔改。我试图来劝你回头,你却空口白牙诬赖我。安泽,我对你很失望。” 许安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的脸还疼着,下黑手的人就在他面前却咬死不承认,还一副为他好的模样。他心里的火快拱出来了。 “许蕴灵你看我不抽死你!”许安泽火冒三丈,抬手就要一掌下去。 许蕴灵一惊,惧怕地闭上眼。 然而下一瞬,许安泽的手让人从后面抓住了。他挣了几下挣不开,转头狠狠地瞪过去:“给爷放——” 最后的开字颤颤巍巍,许安泽扭头看到他爹黑沉的脸,嚣张的气焰顿时偃旗息鼓。 许康辉一来,四周所有人,包括看热闹的狐朋狗友不约而同缩起了脖子。 许安泽紧张地咽了声口水,战战兢兢地喊他:“爹。” 许康辉拎着他冷笑:“谁是你爹,你才是我爹。” 许安泽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敢吱声。 许康辉看见他这幅不争气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天知道他接到消息,儿子和女儿一起跑来花柳巷的时候有多愤怒。原本以为女儿也在胡闹,可他听了方才的一番话,才知道蕴灵是为了这个儿子才来的花柳巷。而他的儿子,竟然不知好歹,要打自己的亲jieji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