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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面色一肃,迅速召集人手,开始在许家翻找。祠堂内的人噤若寒蝉,仿佛空气都变得死气沉沉,谁也不敢出声,往许康辉枪|口上撞。 一盏茶的功夫,副将把人带了过来。大家却感觉度秒如年。 许蕴纯进来时,许蕴灵一时都不确定是不是她。许蕴纯穿了身浣衣女的衣服,布料洗的发白,头发也梳了下人的样式,灰头土脸的。如果不是那身气质摆在那,妥妥下人模样。 许康辉一愣,不辨喜怒地问副将:“你们在哪里找到她的?” 副将说:“在许府后院的柴房里找到的二姑娘。当时二姑娘藏在柴堆里。” 许康辉闻言沉默了须臾,摆手示意副将先退下。 等人走了,许康辉终于呵笑出声。苏姨娘胆战心惊,现在的许康辉让人害怕,她不敢想蕴纯会受到何种惩罚,如果和许蕴凡一样被送去乡下,她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了。她咬牙出声:“老爷。” 许康辉倏地看过来,眼神格外的冰冷:“你闭嘴。” 苏氏吓了一跳,脸色青白交替,嘴唇哆嗦。 许蕴纯始终低着头颅,许康辉看着跟前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女儿,觉得从未认识过一般。盛怒过后,他忽觉疲惫,冷冷淡淡地出声:“蕴纯,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蕴凡替你说?” 许蕴纯不吱声,许蕴凡按捺不住抢先道:“爹,这都是许蕴纯的阴谋,是她给我下药的!” “三meimei,如果没有你的同意,我会这么干吗?”许蕴纯终于说话了,她当然不会承认,反咬说,“我问过你,你隐晦地表达过如果有可能,你也是愿意嫁给吴公子的。正巧我不是很想嫁,于是给了你这个机会。” 被倒打一耙,许蕴凡涵养都不要了,直接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我从没说过!” 许蕴纯强撑着,咬死了不承认:“你是没说过,不过你默许了。” “许蕴纯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毒妇!”许蕴凡蹭得站起来,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口不择言,“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事情天衣无缝,没人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害人命的事?!许蕴凡,我娘死的冤啊!” 提及柳姨娘,许蕴凡憋在心里的恐惧与凄怆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终于敢说出来了,颤着声音凄厉道:“我听到动静时已经晚了,凶手潜逃,我娘剩了最后一口气,但她临死前将真凶告诉了我!凶手是你舅舅苏柏青!他在逃走时被我娘拉下了面罩,手臂上也有我娘抓伤的伤口!” 话落,满室震惊。 许蕴纯故作平静的面庞终于龟裂,泄露出了恐慌的神色。不止她,还有一旁坐着的苏氏,身子亦是晃了一晃。 “你含血喷人!”许蕴纯很快反击,她负隅顽抗,反唇相讥,“你要是看见了真凶,为何不早些说出来!偏偏到今日才说是我害了你娘。你到底居心何在。我看许蕴凡你才是真正的心机深沉!” 许蕴凡扭曲着脸,死死盯住她:“你明里暗里威胁,告诉我,就算我说了你也有办法叫人不相信我。而且我要是和你作对,就会和我娘一样的下场。我害怕了。我对不起我娘!” “许蕴纯,你们母女上梁不正下梁歪。”许蕴凡像是想到什么,眼神自苏氏身上掠过,而后看向了许蕴灵。 许蕴灵旁观了一场,意外许蕴凡会看她。她眉梢一挑,默不作声,静等许蕴凡准备要说什么。 “王妃,您可知道您的生母是为何去世的吗?”许蕴凡笑了起来,她像是无所顾忌了,直言不讳道,“娘亲死的时候,告诉了我不少秘密。” 谈及姚氏,祠堂内除了许蕴灵与许蕴凡外,所有人面色大变。 许康辉一直对姚氏心有愧疚,这会儿他沉默下来,觉得在许蕴灵面前,难以面对她。 一旁苏氏攥着掌心的指尖无意识地用力,按捺内心的惶惶不安,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发抖:“三姑娘,蕴纯惹恼了你,咱们就事论事。何必牵扯亡故之人,徒惹王妃伤心。而且王妃的母亲去世的原因大家都知情,不存在什么秘密。” 许老夫人本就因为两个孙女的争端而心烦意乱,心情沉重。现在听到许蕴凡竟又扯到了姚氏,顿时冷了脸:“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王妃母亲去世多少年了,哪容你这个小辈胡乱诋毁。至于你母亲,你说是苏柏青害的,可有什么证据?” 许老夫人呵斥完,扭头对许蕴灵恭敬地说:“王妃,蕴凡不懂事,她的话您不必放在心上。您看,这事儿毕竟是她与蕴纯两姐妹之间的纠葛。亲事作罢,您出来也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王爷恐怕要来寻人了。” 都用上“您”的尊称了。许老夫人这是不愿意许蕴灵继续留在许家了。她看来,许蕴灵嫁给了宁王府,就是王府的人了,虽说她和蕴纯、蕴凡同为姐妹,但方才蕴凡说的话,着实惊人,越少人知情越好。 “不碍事,王爷那派人告知一声便是。”许蕴灵也不恼,停顿了下,温温和和地说,“祖母,姐妹相残,短刀相见,说出去可是桩天大的丑闻。而且俗话说长姐如母,我身为她们的大jiejie,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再说了,王府与许家毕竟是姻亲,若是不好好管,传出去对王爷名声也不好。” 许蕴灵搬出了赵长渊,许老夫人自然是不能驳回去的。她心下十分不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