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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不仅对学生要求严,在明礼教书的老师压力也不小。 每学期开学之前,年级主任都要组织老师开一次教学目标会议,会议上每一位老师都要给自己所教的班级和科目定一个新学期目标。接下来这一学期便要努力完成这个目标。 如果没有完成,轻则写反思,重则扣工资。 所以课代表开始收作业的时候,李成江便匆匆赶去了会议室。 没了老师的看管,教室里瞬间炸开锅来。 江南那声“蒋爸爸”就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传进蒋延洲耳朵的。 他掀了掀眼皮,身体斜斜地靠在墙上,“你叫我什么?” “蒋爸爸。”江南没有丝毫的犹豫,脆生生地又叫了一声。 蒋延洲大概是没想到江南这么能屈能伸,勾着嘴角笑了下,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忽然就觉得跟前儿这姑娘有点意思。 除了季暮雨难缠一点,前面的人基本上很快就把作业交齐。 杨明走过来的时候,江南还有几分愣的看着蒋延洲。 除了镜子里的自己,江南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看过谁笑得这么好看过。这人不笑的时候是暴雪降临,笑起来完全是如沐春风。 像那天见着蒋延洲腹肌时的反应一样,她下意识就咽了口唾沫。 “南哥,交作业了。”杨明的声音适时打断了江南的欣赏。 她转过头,把刚刚摆在桌上的几张卷子交给他。像是不放心蒋延洲,把作业递到杨明手上的同时,江南又迅速转头看了他一眼。 几分乞求几分警告。 “南哥难得啊,你居然写了假期作业。”杨明随便翻了翻,“但是怎么少了一张?” “少了吗?”江南一脸的惊诧,像是刚知道这件事。 她神情认真的从杨明手里把卷子接过来,装模作样地数了一遍,“对啊,怎么只有十四张?” 杨明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 “虽然南哥你破天荒写了作业,但是按照周老师的要求,差一道题也是差,所以只能对不住了。”杨明说着就要在名单上江南的名字旁做记号。 红色的水笔落在白纸上,点出一个明显的红点来。 只是还不等他手腕用力划出痕迹,江南就一把握住了笔杆。 “明哥你等等啊。”江南把杨明手里的那支红笔抽出来,放在桌面上,“我明早交给你行不行?周老师不也说了明天才交名单嘛?我今晚回家找一找,说不定是带掉了。” “可是——” 江南把自己的墨绿色的书包取出来,放在桌上给杨明看,“我书包里也没有,应该是真的带掉了。明哥你通融通融给个机会呗?” 蒋延洲一直没吭声,脸上带着几分兴味地看着江南忽悠这位课代表。 ——这姑娘忽悠起人来还真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想到刚刚江南脆生生的两声“蒋爸爸”,蒋延洲转笔的动作停了下,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看她这样是真忘带了,你就给她个机会,明早要是没带来再记名字也不迟。” 也不知道是不是蒋延洲长得太帅显得有信服力,他一开口,杨明果然没再和江南逼叨作业的事。 他朝江南暧昧地笑了笑,“行啊南哥不愧是你,这才多久就俘获了我们新同学的芳心?” “那当然,也不看看你南哥是谁。” 被吹捧,江南眉眼弯弯地笑了下,刚准备再和杨明吹两句逼,身后就响起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 带着显而易见地警告。 江南脸上得意忘形的笑凝住。 吹到嘴边的牛顿了下,拐了个弯咽回肚子里。她赶紧朝杨明挥了挥手,“你一个大男生怎么这么八卦?还有那么多作业没收,你不怕格格扒你的皮?” 果不其然,一提到格格杨明严肃了不少,留下句“南哥你明早要是还没有作业别怪兄弟六亲不认”,便继续屁颠屁颠去收其他人的作业了。 杨明一走,江南立马从包里翻出一颗水果糖放在蒋延洲的桌上。 粉色的一小颗,晶亮晶亮的包装纸,一看就是小女生很喜欢的东西。 江南的两朵梨涡又浮现出来,“谢延哥不杀之恩,延哥请吃糖。” 蒋延洲依旧转着笔,闻言神情寡淡地看了江南一眼。 江南不知道怎么的,就从蒋延洲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请我吃糖难道还要我亲自剥开”的意味,她脑子一抽,三两下撕开的水果糖的包装纸。 把粉嫩嫩的水果糖递到了蒋延洲面前。 鼻间顿时萦绕着糖果的香气。 明礼的教室虽然宽阔明亮,但也经不住五六十个人在里面闹腾。 由于大家实在太吵,作为班长的许婉柔不得不上台招呼:“别的班还在讲事情,大家安静一点。交完作业的同学可以自行离开,明天早上正式开始上课,大家不要迟到。” 蒋延洲本来就没有作业可交,早就待得百无聊赖了。 他没再看举着水果糖的江南,收好书包兀自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想到什么,他又退了一步,懒懒地将书包里那张空白的卷子扔到桌。 然后淡声提醒江南:“校服洗干净后明天带来。” 季暮雨收好东西去叫江南的时候,就看见她还举着颗水果糖愣在那里。 她嬉皮笑脸地就着江南的手把糖吃下去,看向空了的那张椅子,“南哥干啥呢?你的腹肌同桌呢?我还说认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