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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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时景苏上楼,才过了区区几分钟的时间。 林菁月真的怕时景苏来不及换上假发长裙那些。 她试图挽留楚砚冬。 砚冬,难得来咱们家一次,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你喜欢喝什么? 龙井,铁观音,碧螺春,大红袍? 林菁月故意说得很大声。 就是为了让楼上的时景苏听到。 眼看楚砚冬一步不停,只冷冷淡淡说了声:不用了。 她又故意撕心裂肺大声说道:那怎么能行,你如果不肯喝茶,我这做岳母的礼仪都没做到位,难得女婿今日上门一趟,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家那口子回来之后,肯定要说我。 就算是心心她,她也得说我。 听到心心会说她几个字,楚砚冬的眉心一跳。 时景心会说她? 就因为她没做到对他尽到好的待客礼仪,时景心就会闹小情绪? 开什么玩笑?! 倘若她真的有这个意思,就不会不告而别,就不会拖着行李箱回娘家,就不会说出那种他们两个之间根本不算夫妻的话! 楚砚冬脸色阴沉,脚步也很沉沉地往楼梯的方向踏去。 林菁月脑海里转得极快。 她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在这个女婿的面前突然一哭二闹三上吊。 又或者直接瘫倒在地,假装昏迷? 这么做了以后,她很怕这个女婿以后要用什么样的有色眼镜看待她。 林菁月考虑了一番,还是哎呦一声,捂住腹部,谎称肚子疼。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楚砚冬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转眼间已经踏上楼梯最高处。 他裤脚一动,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林菁月有点懵。 她腰背顿时站直了,愣怔怔看着楼上的画面,顷刻间静止不动。 小苏啊。 妈只能帮你到这一步。 换做其他人,听到她喊肚子疼,那多少都会回头看一眼吧。 只怪楚砚冬真不是一般人。 脚步一点点地接近,按照记忆中的情况,楚砚冬很快找到那个时景苏带他参观过的房间。 站在门口,楚砚冬忍了忍,忍了又忍,脑海里想到许多要对时景苏说的话,在考虑究竟要用什么语气来问他,才不至于让他得意忘形地认为他是来低声下气祈求他回家。 他怎么可能请时景苏回家? 他只是觉得时景苏身为楚家的太太,就应该有点楚家太太的自觉。 如非没有必要,不要总是往娘家跑,说一些会让佣人误会的话。 他都承诺给她那么多钱花了。 她还不满足吗?! 心情越想越压抑,楚砚冬伸出单手,终于重重地敲在门板上。 时景心,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装了,更别躲了。 门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楚砚冬感觉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今天要暴躁。 他是真的按捺了又按捺,才勉强将自己无处发泄的情绪按压下去。 两次了。 整整两次了。 时景苏又跑回家。 就在他以为她对他是真感情的时候,她又跑回来。 楚砚冬冷冷一笑。 时景苏想做什么? 继续和那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勾肩搭背? 他又敲了敲门,刚准备开口,让时景苏快点开门。 令人意外的是,门似乎并没有关严实,不知不觉间竟是拉开一条缝。 楚砚冬只是这么轻轻一推,房门彻底洞开。 视线尽头之内,是刚洗完澡的时景苏。 他身穿一件白色浴袍。 珊瑚绒的质地,将他娇娇俏俏地裹成一团,看起来像是一只软绵绵的小绵羊。 没有攻击性,人畜无害。 时景苏头发湿哒哒的正滴着水。 他拿着一条毛巾,仔仔细细从上至下在慢慢擦拭。 细白的长颈那里,跃动着被水汽薰出的粉。 他手指白皙修长,轻柔地擦拭着,似乎专心致志在做自己的事。 直到好一会儿后,才抬起眼。 柔软的眸光盛满了水意。 波光流转间,眼底流露出的情绪分明是小小的诧异。 老公,你怎么来了? 温声软语,最为致命。 原先有许多质问的语气想对他说的楚砚冬,顿时哑口无言站在原地。 但他还记得时景苏做的那些事。 楚砚冬恢复神智,冷笑一声说:我听王叔说,你和我之间不是夫妻关系? 时景苏柔软的眼眸定格在他的身上:我们确实没有领过证,只办过婚宴,算什么夫妻关系? 原来如此。 果然是这样。 楚砚冬不免气笑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在赌气,在闹小脾气,和他猜测的没有两样。 时景苏认认真真看着他。 心中祈祷。 快点吧楚砚冬,是个男人就干脆点,快点说,没错,女人,你有这个自我意识很好,我们两个确实不是夫妻关系,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楚砚冬的太太了,请你自重,别一天到晚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哈哈哈哈哈 他感觉事情已经步入正轨,距离他的想法很近。 就要圆满完成离婚的任务了。 从此以后,他过他的独木桥,楚砚冬就走他的阳关道,互不干扰,兄弟之间相互独美,真好。 谁知楚砚冬突然从特地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两样东西。 几乎是用足了狠劲,将那两样东西扔到时景苏的面前,他所坐的床上。 眼底赫然惊现楚砚冬的身份证,以及户口本。 时景苏懵了。 灵魂出窍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地步。 什、什么意思? 第71章 姿态又sao又浪。 时景苏头冒虚汗。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拼命地揉眼睛, 企图让自己的幻觉破灭。 身份证件正面朝上。 上面的信息的的确确是楚砚冬的个人信息。 姓名、性别、民族、出生日期、住址,以及公民身份证号码,所有的信息, 无不在对着时景苏展示, 你没看错哟, 我就是楚砚冬的身份证件呢。 时景苏的眼角几乎快流下悲伤的泪水。 如果眼前的是一块金牌, 他会毫不犹豫含在嘴里咬一口, 看看是不是真的。 但是,眼前的根本不是金牌,是楚砚冬的身份证件,他很害怕狠狠咬上那么一口, 会不会把自己的牙磕掉了, 又或者将他的身份证给咬成两半。 时景苏疯了一样将户口本也打开。 上面的信息从第一页开始,分别是楚东来、江以惠、楚砚冬的。 当看到楚砚冬的名字赫然醒目地出现在眼前, 时景苏知道,他的计划好像又又又一次失败了。 楚砚冬突然掏出证件,是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 时景苏感觉他的膝盖有点疼,好想滑跪到地上, 对着老天爷说一句,真的求求了, 我就只是想离个婚而已, 你怎么还帮我把结婚又安排上了? 我谢谢你大爷。 老公。时景苏脸上戴着痛苦面具,一时说不清究竟是想笑,还是想哭。 楚砚冬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 时景苏嘴角犹带着笑,眼中却隐隐泛着泪光。 这样生动的表情, 看起来就像是在惊喜交加中感激涕零。 看吧, 这个女人拿到他的身份证件和户口本, 得知他的目的之后,都已经欣喜若狂成这样。 嘴巴哆嗦了半天,已经高兴到无法言语。 就这么恨不得和他立即原地结婚吗? 楚砚冬嘴角嗤笑一声。 没错,她应该是感激的、兴奋的,这不是一直以来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高兴了吧,得意了吧,如今终于达到了她的目的,能不令她激动到炫目的地步? 时景苏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眼前仿佛有无数个小恶魔在对他拳打脚踢,说着什么:嘻嘻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现在楚砚冬掏出这两样东西,也不开口说话。 但是那举措已经表现的很清楚。 看吧,我现在这么有诚意了,你还不快点掏出你这边的证件,我们一起去把红本本给领了? 时景苏怎么可能真的掏出证件。 一旦掏出来,不就是昭告天下,我,时景心,是个男的,本名叫时景苏,是时景心的弟弟,如假包换的亲弟弟。 时景苏恶喘一口气,眼尾都快泛出泪光。 他觉得他的灵魂在颤抖,嘴唇也在颤抖。 果然不能轻易和楚砚冬提离婚,得楚砚冬主动才行。 是他疏忽了,是他大意了。 是他得瑟太早了啊。 想也知道,楚砚冬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是那个被分手的男人? 而且楚砚冬也不可能和自己的亲朋好友们说,刚结婚两个月,就和老婆因为感情不和彻底决裂了。 所以,哪怕楚砚冬一点都不喜欢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爱上他,也都要为了那个无聊的自尊心,用正规流程小红本本将他捆绑在身边。 湿哒哒的假发还在滴着水,时景苏用毛巾捂着脑袋。 他眉眼渐低,望着那两样至关重要的证件,头也埋得越来越低,默不作声的他忽然就低低啜泣出声。 老、老老老公 时景苏舌头都快打结了。 绝对是本色出演。 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没想到你这么这么这么这么的爱我。 啊 啊!! 但是。 时景苏抬起柔软得有如春水在荡漾的眸。 我想等到你彻底爱上我的时候,我们再领证好不好。 怎么样楚砚冬,把问题重新抛给问题制造者。 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大气层。 我不想你因为施舍才和我领证。 我的自尊心,不容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时景苏都快被自己的一番话感动到了。 岂料楚砚冬冷睨着他,反问一句:你还有自尊心? 时景苏: 艹! 楚砚冬你丫的你就是从打压学派中流传下来的第一人吧? 真应该把你丢进男德班好好上上课。 学习一下怎么和女性相处。 他现在可是可爱的女孩纸啊! 忍住。 一定要忍住。 时景苏拼命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在这里因小失大。 时景苏颤着眼睫,轻抿嘴唇,才像是在闹小情绪一样说:不管怎么样,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反正楚砚冬承诺过了,这辈子以及下面四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他,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那他们两个就一直不是领证的关系。 这期间,说不定楚砚冬突然会看上其他人,突然和他说,我们还是分开吧。 虽然拖得越久,对战局越不利,但目前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楚砚冬已经追来这边,足以证明他想回家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 时景苏只好无声叹息。 他站起身,那身上的浴袍因为没系好,一边歪歪扭扭竟是从左肩滑脱。 顿时香肩半露。 圆润光滑的肩头因刚冲过澡的热意,透着羞涩的粉。 时景苏故意走近一步,在楚砚冬的眼皮底下,他一瞬间扑进他的怀里。 趁着楚砚冬还没做出反抗的举动,他得抓紧时机,用绿茶小作精的人设再补上一刀。 老公,你不知道人家在家里等了有多久,就是想着要等你上门的嘛,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呀,害人家以为你可能不会来了。 你要是真的不来了,我该怎么办,人家真的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嘛,谁让你说出那么无情的话嘛。 连着呀、嘛了好几次,时景苏不信楚砚冬身上不会起鸡皮疙瘩。 按照往常他的反应,楚砚冬应该会第一时间推开他,然后低低地斥一声:别乱碰我! 但是这一次,楚砚冬竟然立在面前岿然不动,如一座无法撼动的高山般,任由他尽情地待在怀里揪着他的衬衫蹭来蹭去。 时景苏惊讶。 他都将头发上的水珠故意蹭到他的身上了啊。 楚砚冬你怎么还不快点动手?! 怎么还不快点目光阴鸷冰冷地将我推开? 楚砚冬 剧本不对啊。 时景苏快被冷冷凝视着他的楚砚冬逼疯了。 他脖子往后缩一缩,在他的眼皮底下主动后撤。 可还没走出两步,楚砚冬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力道极大极狠,他的目光也尤为阴狠:既然如此,还不回家? 是不是还想用这种魅惑的姿态对着其他的野男人? 楚砚冬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时景苏这么爱他,这么割舍不下他,有豁出性命那件事为证,他现在信时景苏的真心了。 可她怎么还能和那么多野男人不清不楚? 时景苏心里哀嚎。 你大爷的,你快让我在角落里凋零腐败吧,就不能不管我吗? 终于,楚砚冬这声催命符般的声音还是来了。 走了。 时景苏不走也得走,被楚砚冬拉着,被迫从床边拉到门口的地方。 时景苏的手腕都被拉疼,他一脸痛色地赶紧叫停:等等,老公,我衣服还没穿。 再这么拽下去,天知道他的浴袍什么时候会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