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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按上免提,重新把听筒拿在自己手里,另一只手则是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备忘录。 “好了,您现在可以说了。” “是吗,可以,地址我记下了,谢谢您。” 陆藏挂断电话,眉眼低垂,手机上的地址扫了两遍已经熟记于心,手指动了几下,删除。 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的脸,他们表情各异。 走出办公室,陆藏抬起手揉了揉太阳xue。 但愿刚才,是他多心,但如果不是......那今天下午这趟行程,可能会有两个大收获。 ** 雪地难行,陆藏四点就从看守所出发了。 停车场的现场张武城还在,车已经被拆卸拉回公安局,取证工作也已经结束,只剩下几个刑侦队的人正在布置工作。 陆藏银灰色的车从旁边缓缓驶过,没有什么阻力的出了门。 停车场里的车比起刚才少了好几辆。 原本停了的大雪这一会儿又开始飘雪花,落在车窗玻璃上,化成水珠,被雨刷无情的反复压下。 陆藏把车停在距离诊所隔着一条街的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从后备箱拿出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换下身上的羊绒外套,头顶加了一定藏蓝色的绒线帽,带上口罩,乘着电梯上楼,出门徒步朝着诊所走去。 过了一条街,从对面就可以看到福康诊所的绿色牌子。 确实没有开门。 但是陆藏却一点也不着急,他也没有想要靠近诊所的意思,而是走到了它斜对面的咖啡厅,要了杯咖啡,在窗边坐下。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五点四十分。 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不急不慌的掏出手机。 “喂,刘医生吗,我是刚才和你通话的陆藏。”他的音量控制的很巧妙,不算轻,但只要不靠上来的人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这边路上不太好走,可能要晚一个小时,我们把见面时间改到七点可以吗?” 那边答应的很爽快:“没问题,我还没出门,您不用着急,雪天路滑,您小心开车。” 陆藏挂断电话,目光投向对面的诊所门口。 他想了想,又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人,播出号码。 “嘟嘟”两声后,电话被接起来。 “帮我一个忙。” 六点零五分,一个穿着灰绿色羽绒服的男人走到诊所门口。 他搓了搓手,哈了两口气,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看没有人,这才蹲下身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在钥匙即将□□钥匙孔的瞬间突然被人从右边揽住脖子,从地上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刘医生,好久不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孔。 他穿着深色棉衣,拉下自己的口罩,眼睛发亮地看着他:“我是之前那个阑尾炎来吊水的,还记得吗?上个月!” 穿灰绿羽绒服的男人一愣,皱了皱眉头:“对不起,诊所里的病人每天来来去去太多,我记不太清除了......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年轻男人拍拍自己手上的袋子,笑了笑:“我有个亲戚来这边看病,拍了个片子,我们都是外行,所以想找个医生给帮忙看看,我认识的医生只有您,您能给瞧瞧这个骗子吗?” 灰绿色羽绒服男人一看,塑料袋上确实印着平城市立医院的字样。 或许是不赶时间,他点了点头:“好吧,我现在给你看看。” 他把钥匙放进口袋,结果塑料袋,从里面抽出X光片。 突然,他的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冰凉的刀背贴上脖子,男人一个激灵。 “刘医生,对不起了。”年轻人的声音变得和刀锋一样尖利,他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要抬头,往前走!” 男人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快走!”年轻男人有些不耐烦,匕首又上前送了送,“别以为我不敢再大街上动你!” 男人的眼睛快速眨了眨,突然扯了扯嘴角:“我好像没说过......我是你要找的刘医生啊。” 年轻人脸色一变,当下就想跑。 可惜身后的男人比他更快,直接膝盖委屈,脚尖从后面大力踢上男人的腿弯,男人猝不及防腿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雪地松软,男人不得不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双手反手把他的匕首卸了扔在一边,抬头冲着不远处喊道:“陆藏,你快出来!” 话音刚落,趴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就放弃了挣扎。 几秒钟后,他听见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的软绵的“吱嘎”声,一个人从拐角处走出来,站在他身边,蹲下。 陆藏从口袋里掏出手铐递给对面的男人,男人接过来,熟练的把年轻人的双手扣上,然后从他身上跳下来,拍了拍手。 “功成身退,需要帮你报警吗?”男人问道。 陆藏看着地上的年轻男人,缓缓说道:“我想警车这时候已经快到了,你走吧。” 男人吹了声口哨,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顶,绒毛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他看都不看地上的两个人,转身就消失在了街口。 “我真是小瞧你了。”年轻男人趴在地上,努力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 陆藏听到这句话,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轻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