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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帅哥的整洁衣着,再看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和脚上老旧的拖鞋,钟宇心里计较一番,皱眉问虞秋:“你是?” “这都认不出来?”钟师傅先怼他一顿,“你陶阿姨家的小秋啊!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成天就知道打游戏,脑子都坏掉了。” 钟宇:“……” 熟悉的斥责让他猛地想起从前。 他盯着虞秋的脸,惊讶道:“你是虞秋?!” “嗯,好久不见。”虞秋笑意浅浅。 有的人单单站在那儿,就是一幅灵动的画。 “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没认出来!”钟宇说完却又摇摇头,“仔细看也没什么大变化,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他指的是气质。 虞秋浅茶色眼眸轻轻一眨,似漾起涟漪,笑起来时清俊灵秀。 “你也是,变化很大。” 钟宇忽地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那什么,你要喝水吗?” 虞秋摇摇头。 他不说话,钟宇也想不出什么话题,只能尴尬地问:“你来这是要装裱吗?” “定制裱框。”虞秋神情恬淡道,“我妈说钟伯伯手艺精湛,这么多年过去,肯定更好。”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青年身上洒下一层金橘色的光。 钟宇怔了怔,忽问:“是要装裱绣品?你自己绣的?” 童年的记忆再次翻涌,虞秋闭了闭目,强行压下不悦,侧首看向钟宇,目光平静而骄矜。 “是,我自己绣的。” 不见儿时的瑟缩与自卑。 钟宇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羞愧地抓了抓脸,“那什么,其实我们以前都……” “小秋啊,我这边装好了,”钟师傅大着嗓门笑着说,“你过来,说说想要什么样的裱框。” 钟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么被打散。他惭愧暗叹,厚着脸皮跟在虞秋身后。 虞秋走过去,打开手机里的相册,点开一张照片。 “钟伯伯您眼光好,帮我看看什么样的裱框合适。” 给绣品装裱是很讲究的。 裱框的尺寸、质地先不论,其颜色要与绣品的基本色调相配,最好是能相得益彰。 钟师傅干这行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嚯了一声:“这绣品不俗啊,而且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 “这真是你绣出来的?!”钟宇惊讶道,“看着就像照片啊!” 钟师傅眼睛一亮:“这不是咱们泉源街吗!还是十年前的街,梧桐树还没现在这么大,那个卖馄饨的摊子早几年回老家了,还有墙面上这个口号,也早就没了。” 他激动地说着十年前的事,仿佛一下子回到泛黄的旧时光里。 这是一条快要被人遗忘的老街。 街旁尚显稚嫩的梧桐树茁壮成长,低矮的商铺,破旧的招牌,都在夕阳的余晖下蒙上一层玫瑰色的光晕。 馄饨摊旁,一条沧桑的老狗卧在路牙子上,几只幼崽围在它身旁嬉戏打闹。 它抬首望着半空中的竹蜻蜓,神态平静而悠远。竹蜻蜓跃过夕阳,底下玩耍的孩童大笑着追逐。 无论是构图还是光影,乍一看去,就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新旧时代交替下的蓬勃与叹惜都在这幅绣品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钟宇瞪大眼珠子,再次惊问:“这真是你绣的?!” 虞秋轻轻颔首,眉眼生灿:“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不知道有没有出错。” “好,太好了!”钟师傅连连点头,“小秋你这手艺真是不俗,不俗啊!” 他说着,眼眶竟泛起了泪光。 钟宇也由衷拜服。 “小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最好的裱框!要能配得上你的手艺!”钟师傅激动承诺。 虞秋目的达到,笑着道谢:“那就拜托钟伯伯了。” 定下裱框后,虞秋出了装裱店。 完成了参赛作品,还有拍摄作品等着他,他得继续努力。 “虞……等等!”钟宇急忙跑出来追上他,拖鞋都差点跑掉。 虞秋转身,立在老旧的街道上,清朗爽举,风姿特秀。 钟宇手都不知怎么放,干巴巴道:“以前的事,真的对不起。其实,我们是想跟你玩的,就不知道为什么……” “都过去了。”虞秋神色淡淡,“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 而且钟宇算得上少数没有欺负他的人,顶多在背后说他几句,还因此吃了钟师傅一顿竹笋炒rou,哭得可惨了。 钟宇依旧很愧疚,长大后懂了是非,才明白小时候的那些话有多伤人。 “其实,大家都很喜欢你的。”他认真道,“说是喜欢,不如说是羡慕。” “羡慕我?”虞秋哂笑,这个说法属实新鲜。 钟宇点点头:“你不知道,小时候你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你长得好看,性格乖巧,成绩一直数一数二,还认真学习手艺,这条街上哪家长辈不夸你一句?” “所以?”虞秋神色微冷。 所以这就成了欺负他的理由? 钟宇越解释越惭愧:“大家伙儿就觉得你特别不一样,都想跟你玩,但方法弄错了。后来你初中高中年年第一,在学校又那么高冷,大家根本不敢跟你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