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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也很无趣,冷冰冰的房间和床,半夜梦醒了只有他一个人。 车外的行人一对接一对地结伴路过街边明亮的小店,有情侣、母女和同学。车内只有无边的黑暗与沉默的姜知野,俨然两个世界。 就是在这个晚上,他打算和过去那枯燥乏味、任人摆布又异常yin.乱的前半生做个了结。 发动机启动,姜知野打着方向盘,离开了落满秋叶的桦榭大道。 他说是送谢汶回家,就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接送,因为决定要表现得有诚意一点,所以在某些细节上不想冒犯对方。 姜知野难得的耐心与谨慎,终于换来了成效。 自那天上药事件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尽管进步极微小,对姜知野这种得寸进尺又爱顺杆爬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个好机会。 等到月末,天气彻底冷下来,市里的鲜花店进入业务缩减状态,很少再提供名贵的花植。 今晚七点半有一场音乐会,是小提琴演奏会专场,谢汶一个人的。 姜知野推掉晚饭后的视频会议,带着从厄瓜多尔空运过来的路易十四紫玫瑰驱车赶到音乐厅,在会场第一排某个不惹眼的位置坐下来。 不知不觉,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坐在谢汶的观众席。为了不影响谢汶发挥,他特意挑了角落。 没有中途打断,没有演出意外,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的顺利。所有听众都在黑暗中静耳聆听谢汶的表演,唯有姜知野没能沉浸其中。 他承认自己确实不适合这种高雅的场合。在其他人都被谢汶高超的演奏技巧与曲调中的婉转深情而折服时—— 只有他一个人在想,要怎样才可以把台上的人按在床上,一点点剥干净,然后拆吃入腹。 最好再配上沦陷的表情,让他眼睛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光是有这样的想法就让姜知野热血沸腾,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其兴奋地颤栗。 目前这种缓慢而低效的追求过程虽然偶尔带给他甜蜜感,但更多却是煎熬。两人接触时,姜知野大部分情况下都在克制,有时不得不率先败下阵来,略显狼狈地离场。 他在谢汶面前显露出的渴望只是海面上的冰山一角,汹涌的情.潮之下是深邃而无边际的巨大冰川。 距演奏会还有十分钟结束,姜知野没能继续坐下去,他借口去洗手间,悄悄离开现场。 演出闭幕之后,谢汶被几个听众拦住要了签名,等到他去后台休息室收拾东西的时候,桌上正巧放着那束漂亮的紫玫瑰。 孟蜀正帮他整理各种松香盒,听到谢汶的问句,头也不抬地答:“姜总送的,他在外面等你。” 谢汶顺手把玫瑰拿起来,上下看了看:“今天的花倒还算说得过去。” 姜知野送花只挑最贵最好看的,各种各样的品种和类型都不挑,甚至连花语也不管,有时候送绣球花,有时候送满天星,有时候送西洋水仙。 “今晚有什么安排?”谢汶把鲜花放下,随意问道。 孟蜀没有其余的行程,但他识相地选择不和姜知野抢活干,于是打消了送谢汶回店里的想法,只说:“约了冼老师喝酒。” “他最近不是在跟男团拍杂志么?”谢汶有些纳罕,“你们最近怎么走得这么近。” 当然是要商讨一下迎敌策略,孟蜀在心里答。这些日子他对姜知野的信任稍稍见长,但仍有怀疑。不过冼律对姜知野仍旧是百分百抵制的状态。 和冼律讨论这件事,他放心。 “冼老师偶尔不忙,”孟蜀把琴盒交给谢汶,“老板明天见。” “嗯,明天见。”谢汶对他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他目送完孟蜀,又和遇到的工作人员点头致意,从工作后台离开,向大门走去。 阴沉如墨的天空打了几个闷雷,紧接着开始放闪,散场的听众纷纷抬起头,小声说怎么又开始下雨了。 他们边走边聊,合理推测着今年可能是个严冬。 冷风刀子似的刮着谢汶的皮肤,他背着琴向出口望,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姜知野。 他就靠在轿车车头,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大衣,正举着手机打电话。 见谢汶走出来,姜知野偏过头低声说了两句什么,随后挂断通话,走到谢汶身边娴熟而自然地接过琴盒与花。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还没说什么,就见谢汶忽然停下来,转身对他笑了笑:“谢谢。” 浓墨一样的夜色中,他的眼睛很明亮,像中世纪价值连城的宝石。 说完这两个字,他轻轻瞥了怔住的姜知野一眼,回身坐进轿车,唇边笑意还没有散去。 姜知野的话堵在喉咙里,忽然说不上来。他以拳抵唇,眸光游移到一旁,耳际微微发热。 怎么回事。 车里的温度刚刚好,谢汶的手指回温,逐渐恢复灵活。他微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指尖。 姜知野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任谁都指不出来错。他和别人示好的方式也不同,既不会让谢汶觉得太过热烈,又恰到好处地展现出自己的关心。 这可能缘于双方都是年过三十的成年人,早就不是为爱犯傻气的年纪,做什么事前都能不自觉地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直接回店?”姜知野问。 谢汶应了一声,透过后视镜看着男人冷峻的眉眼:“今天一明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