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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辞狠狠的对着空气砸了一下,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乌鸦精附了体,之前还和说这人要是死了叶栖就说不清了,结果人还TM真死了。 方仲辞松了力,拍了拍消防员的肩膀以示慰问,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站在他们身后的叶栖。 方仲辞双手插兜,望了叶栖一眼,叹了口气。 还没等两人开始研究什么,坐在地上哭的妇人看见两个人赶紧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站在了两人的面前:“我认得你们,你们之前来过。你们是刑警对吧?” 叶栖侧身看了一眼她,点点头:“是,您是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 “警察同志,我这个失火国家管吗?会帮我重新盖个房子吗?” 方仲辞白了一眼,这人居然不是愧疚因为自家的失误害了一条人命,而是在想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他又瞟了一眼两人,叶栖还在耐心的和妇人说着话,看来也就叶栖那样的好脾气能接着跟她废话。 “您先不要着急,现在人命关天,您就住在他们隔壁,知道具体情况吗?” 妇人摆了摆手:“嗐,我刚刚都和刚刚那位警官说了,死的人是田书记的傻儿子。上次田书记被带回去配合调查的时候,给我塞了点小钱,让我帮忙给那孩子做饭。田书记怕他不在这孩子四处乱跑,就嘱咐我把门锁上,没成想也是害了他。” 叶栖皱眉:“所以说,这几天他都是在的,没出去过。” 妇人迟疑的点点头:“是吧,我送饭的时候他都是在的。他就是个傻的,哪知道怎么出去呢?” 叶栖与方仲辞对视一眼,又试探性的问:“他没有朋友吗?没有人来看他吗?” “小警官说笑了,谁和一个傻子做朋友啊?” 方仲辞有点听不下去,直接上去怼了一句:“既然你们明明知道里面有人,为什么还不进去救,就一直等到他没了声响?” 妇人忽然哑然,又支吾了很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在这群人看来,搭上风险救一个傻子,不值得。 怼到妇人说不出话,方仲辞随即扯着叶栖离开了。 最近分局的法医此时也已经到位了,方仲辞和消防员协商了一阵,得到消防人员的确认之后,三人才带着安全帽进入了被烧的面目全非的院子。 整个屋子里黑黢黢的一片,几乎所有的物体都被打回了碳本质,内里不尽兴的蒸腾着丝缕烟气。屋内的烟呛中裹夹杂着熟rou的气息,让叶栖止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们首先找到了烧焦的尸体,尸体已经完全辨认不出来人样了,只能依稀能靠着身形辨认出来那是个人。方仲辞蹲在尸体边上,隔着手套戳了一下尸体如烤rou般滋滋作响的头:“这种程度,只能靠DNA了。” 方仲辞开始庆幸自己之前让江恪给吴同父子做了亲子鉴定,江恪那么谨慎认真的人,这种DNA样本他一定有备份的。要是没有之前那一遭,就指着吴同那个不知道真还是假的父亲,还真不好确认死者身份。 方仲辞在心里长吁了口气站了起来,让法医做现场勘验。 法医的初步检验很快结束了,他站了起来:“目前看来,死者死状比较正常,有明显挣扎的痕迹,鼻腔和口腔中都有烟尘进入留下的痕迹,与意外火灾死亡的死者特征吻合,初步断定是烧死的。其他情况我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说完他就把尸袋整理开,想将尸体装进尸袋运走。可装尸动作还没开始,就被方仲辞扬声打断:“麻烦将尸体运送到市刑侦支队法医部交给江恪副主任,这起失火案很可能和我们正在勘察的七·二六案有关,麻烦您走一趟。” 法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交代完任务,两人在现场转了转。查看了现场灼烧点和灼烧程度,再综合火势及风向等情况,的确找不到什么疑点。但这也不排除是凶手反侦察能力太强,掩饰的太好。 方仲辞从一片废墟中站起来,单手解开了安全帽的带子,像是释放他压抑的情绪。但他的眉头很快又结在一起,现在事情才刚刚有眉目,重大嫌疑人勇儿却死于大火,这会不会也和当年七·二六案结案时太相似了些?这背后,到底是谁在他们背后cao盘,又是谁想算计他? 究竟会是谁? 想到这里,方仲辞忍不住摘下了安全帽想不管不顾的摔在地上,却在差点脱手前一秒意识到他还在现场,不能随便破坏。他收回了手上向外的力气,转而紧紧的捏在帽沿上。 这时,他听见了些许细微的响动,一低头,发现自己面前托着一块糖。递糖人的发丝此刻已经沁上了丝缕薄汗,但却仍给人一种清爽之感。少年微启薄唇:“今天要是我自己来,确实不好和你交代。” 方仲辞没说话,抬手将糖块接下,送入舌尖。叶栖似乎说的没错,吃糖确实能够缓解一部分焦虑,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多了。 回去的路依然很漫长,方仲辞拒绝了叶栖开车的请求。理由是他们现在是要夜行山路,路不熟安全会成大问题。 车上摇摇晃晃,叶栖颠簸的有点困了,靠倚着车座几近睡着。方仲辞侧视了一眼叶栖:“睡吧,我一会叫你。” 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承诺,叶栖竟真的开始沉睡。 不多时,方仲辞觉得侧肩一沉,这人竟然直接靠到了他肩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