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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沉,哪有人嫌钱沉的。”陈弘义没碰那张照片,淡淡道,“我就是早年欠了我表弟一些钱,现在正好是还的时候,这钱我攒了好多年了。他不收卡,只要现金。怎么,市局还管私人钱财借贷吗?” “不管,”方仲辞将叶玲整理好的大额资金异常流入流出记录抛了过去,“但如果这钱不干净,市局就有必要查查了。” 陈弘义没太在意的捡起那几张纸,瞳孔却骤然缩紧。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需要将这些收钱的时间节点和某些你掩埋下的不可告人案件一一对应起来吗?” 陈弘义坚硬的表壳开始有了些许松动,指尖不自觉收拢在一起。但这种负面的情绪很快被他掩藏,他咧开嘴角:“方仲辞,你有什么直接证据吗?这里没有一笔是直接打到我账户上的,凭这些就逼我开口,小朋友,你是不是,有点……天真啊?” 这一句「小朋友」生戳在了方仲辞心口,直探他的底线。 方仲辞的指尖没入手心,压下的怒气顺着手心的皮rou传入骨骼。他知道自己不能被这种显而易见的激怒所影响,他正抬眸要反击。身旁忽然传来录音笔被按动的声响,循着声音,方仲辞向叶栖看过去。 音频的内容是张宋提供的那份,叶栖将录音笔放在桌上:“陈副队不会想说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吧,要是您非说你听不出来,我倒是不介意替您出具一份声纹鉴定报告。” 说着,叶栖又将当时的监控也调给了陈弘义,视频里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他进出范荣胜办公室,并与其同框的全过程。 当画面一帧帧戳进陈弘义的眼眶,他的呼吸开始因为惊讶而震荡。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不清晰的画质和模糊的音质让陈弘义笃定了一些事,他的气息渐稳:“我的确和范荣胜有私下联系,但这录音,我是的确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天在办公室里,我只是和范荣胜谈论了一些关于他私生活作风的事。” “作为优秀企业的代表,警方理应和范荣胜多沟通交流,加强警民纽带关系。那时候我发现他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就第一时间找他谈话,希望他注意影响。” …… 叶栖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些废话,能在短时间内就造出一个对有利自己的形势,陈弘义果然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既然审讯难以达到效果,至少也要找个实罪把人扣下,给接下来的调查争取点时间。 这时,顾铭羽敲开了讯问室,将刚刚法医的证词和502室跳楼死者真实的鉴定报告送了进来。 这无疑是一场及时雨,为了让陈弘义看的清楚,叶栖将江恪提供的尸检报告结论页立在桌子上:“陈队长,化工厂爆炸案是你经办的吧,现在尸骸确定不是什么所谓的野坟场的了,我想问您作何解释?” 陈弘义摇摇头:“我是按照法医结论来的,如果有问题,那也是法医的问题,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说不定是姓范的和法医沆瀣一气,将我蒙在鼓里,我也是受害者啊。” “但法医不是这么说的。”叶栖开始将法医证词中的关键点一字一句的念给陈弘义听。 只是才听到一半,陈弘义就故意将手铐扯得叮当作响:“这都是污蔑,红口白牙,他说什么都行!” 这是叶栖预料之中的情形,他站起身不轻也不重的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您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在事情的真相查清前,还辛苦陈队在市局多待几天。” 方仲辞狠瞪了陈弘义一眼,随着叶栖离开了讯问室。 两人前后离去,陈弘义捏紧的手骤然松开。该毁的证据都没有了,那就看看,你们还能找到什么东西吧。 出了讯问室,方仲辞有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要一起吹个风吗,领导?” 方仲辞向后侧视,跌入叶栖的无限温柔之中。 天台的风不比别处柔和,没有鳞次栉比的楼台遮挡,直划在方仲辞的脸庞。 迎着那风锋,方仲辞点起一根烟。他静默的闭上双眼,感受寒凉和烟草带给他的平静。 忽然,所有的严寒在他身前消失。他睁开双眼,叶栖正撑开风衣为他挡着风。 方仲辞的眼中揉进一种酸涩:“干什么?不怕着凉?” “我希望我在的时候,所有严寒都绕你而行。” “……”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和天台结构互相较量带来的尖锐的声响。指尖的香烟被风声快速吞噬着,连烟雾也被带离的毫无影踪。 短暂的惊怔之后,方仲辞兀自笑了起来。他将手里的烟往地上轻掷,前跨半步,踩在那星点火光上。 借着那只手,方仲辞一把揽过叶栖的腰,堵在他那张能要人命的嘴上。 寒风仍旧呼啸而过,guntang的血液却不断描摹着他心脏的脉络。 方仲辞将口中的烟草气灌进叶栖的口腔,一遍一遍勾勒着叶栖口腔的形状,连带着爱意一同渗入他身体里。 第103章 出卖色相 方仲辞看似顺遂的一生在物质上应有尽有,所以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愿望。如果非说有什么执念,大概好像也是有那么两件的。 一件就是多年前想成为警察的热切,而另一件,就是想和叶栖共度此生的期冀。 当叶栖说出那句「希望我在的时候,所有严寒都绕你而行」时,方仲辞炽热的心绪被瞬间点燃而起。周遭的一切似乎再与他无关,脉搏间的狂跳叫嚣的都是叶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