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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谨慎地看了冯丙一眼,小声提醒道:“公公,玉娘的解药……” 冯丙抬眸看她,嘴唇勾起,却毫无温度。 “就凭这么一点儿消息,也好意思要解药?夜屿下江南的事,咱家比你更早知道。” 玉娘面露惊慌,她连忙跪下:“并非玉娘无用……而是……”她眼珠一转,解释道:“都是因为后厨来了个董舒甜,她、她迷惑了夜屿大人,如今夜屿大人眼中,完全看不到别人……真的不能怪我呀!” 冯丙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他想起在蜜饯铺子里,看到的那双眼睛,弯如明月,清澈见底。 “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冯丙冷冷吐出一句。 玉娘面色一僵,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求公公怜悯!万一玉娘的毒在后厨发作了……那、那岂不是坏了公公的大事?” 冯丙轻哼一声,道:“你就算死了,也是皇上的人,与我东厂何干?” 玉娘心头一震,连忙磕头服软。 “都是玉娘不好,没能拢住夜屿大人的心……还请冯公公再给玉娘一点时间!” 冯丙冷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半晌,道了句:“罢了,这一次的解药,就当赏你的。若是等夜屿回来后,你还一无是处,就别怪咱家狠心了。” 玉娘惶恐地以头触地,瑟瑟发抖。 玉娘走后,冯丙好整以暇地坐直了身子,他伸出手指,拨开一个桌上的小盒子。 里面放着片状的山楂糕。 他捻起一块山楂糕,徐徐放入口中……这又酸又甜的滋味,让人又煎熬,又沉醉。 两日后。 锦衣卫指挥司门前,停着一辆华丽的四乘马车,四匹骏马屹立在马车前,鬃毛整齐,马蹄健壮,看起来威风凛凛。 马车车身由金丝楠木制成,车顶镶着琉璃、宝石等装饰,华贵非常,就连车帘都由西域进贡的天丝薄纱制成,寸帛寸金。 舒甜拎着包袱站在马车面前,不由得瞪大了眼……此乃真豪车也。 忽然,礼乐响起。 舒甜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些乐人……似乎是礼部安排过来的。 舒甜有些疑惑。 “参见大人!”身旁的士兵忽然躬身道。 舒甜连忙回头,只见夜屿正由锦衣卫指挥司内走来。 他一身暗红金丝飞鱼服,头戴无翅纱帽,腰束玉质黑鸾带,不怒自威。 尹忠玉等人身着绯红飞鱼服,静立在他两侧,全成了陪衬。 舒甜呆了呆,连忙让到一边。 礼部官员见夜屿出来,连忙堆起一脸笑:“夜屿大人代天巡视,远赴江南采水祈福,实在是辛苦。” 以往皇帝出巡,都要经历各种各样的仪式,当夜屿接手此事之后,便交代礼部无需大办,适可而止便好。 夜屿勾了勾唇,却笑不及眼底:“为皇上办事,夜屿定当竭尽全力。” 礼部官员连忙称是,便十分恭谨地引他上了马车。 舒甜挑了挑眉,算是明白为什么礼部会来人了……夜屿此去江南,算是皇帝的钦差。 而她不知道的是,皇帝本想主持一个盛大仪式,安排几百人的的队伍,大张旗鼓地开赴江南取水,她如今看到的情形,已经是夜屿劝阻过后的了。 舒甜正在发呆,衣袖被人轻拉一下,她回头一看,居然是樊叔。 樊叔笑呵呵地看着她:“董姑娘,借一步说话可好?” 舒甜点点头,随樊叔走到一旁。 樊叔见四下无人,将一张药方递给舒甜。 他压低声音道:“董姑娘,这一路下江南,有劳你照看我们大人……所需的药材老奴都收拾好,放在随身的药箱里了,这是大人的药方,请你务必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舒甜愣了下,接过来一看,上面有两副方子。 她虽然不通医理,但也能看得出,其中一副是抑制疼痛用的,里面有柳树干皮等镇痛药材。 而另外一副,则是温补的方子。 舒甜有些疑惑,她小声问道:“樊叔,这两副药都是大人每日要服的吗?” 樊叔摇头,他伸手指了指上面:“这副镇痛药剂,是每日都要服用的……切记,一日不可断!后面这一副……是泡药浴用的,你也知道,我们大人不喜进食……”说罢,他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舒甜愣住。 她下意识回头,向夜屿看去。 舒甜之前还有些好奇,夜屿平日里不进食,到底是如何保证体力的? 竟然是用药浴的方式。 樊叔见她面露讶异,也是他意料之中,樊叔憨厚地笑了笑:“若是大人的胃疾能好起来,这药浴便渐渐可免了……” 舒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这些年,想来也不容易。 礼部官员还在滔滔不绝地奉承着夜屿。 夜屿没有回应。 他感知到一束目光,便下意识抬眸,恰好对上舒甜的视线。 舒甜连忙敛了敛神,收回目光。 舒甜轻声道:“樊叔,您放心,我一定让大人按时服药。” 樊叔笑着点点头,心里的大石,也跟着落下了几分。 樊叔退下,舒甜静立在一旁,等候安排。 夜屿轻咳一声,冷冷瞥了礼部官员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