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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强烈的落差,才会生出改变的想法和勇气来。” 宁王沉思一瞬,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组织一次茶棚论政,若他们在其中找到了当年的感觉,便会更容易与本王站成一线,同仇敌忾?” 舒甜点了点头。 她低声道:“舒甜以为,对于信阳王、郭太傅等人来说,他们对名利已经无所求了,唯有当年未实现的政治抱负、抑或对于大云民生的情怀,才能打动他们。” 宁王细细思量着—— 信阳王和郭太傅虽然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但近些年都是半隐退的状态,他们继续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可,所以之前宁王找到他们时,他们并没有太强烈的欲望站出来。 可遥想当年,先帝病重的时候,永王监国,信阳王也在积极协助辅政;而永王作为郭太傅最得意的门生,也得到了他不少指点,甚至有不少举措,还是郭太傅提出来的。 这两人应该都对当年的茶棚论政,记忆深刻。 宁王妃想了想,道:“王爷,臣妾在想……若臣妾也能再参加一次茶棚论政,也会分外激动……那些老臣们,说不定也有这种感觉,我们再办一次茶棚论政,就算不能劝服他们,他们阻挠的可能性,也会降低一些。” 宁王微微颔首。 他对那些老臣,已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让他们重温旧梦……他确实还没有试过。 宁王当即下了决定。 “那好,我们便安排一次茶棚论政,就在宁王府。” “宁王府?” 宁王妃一听,顿时有些担忧。 “可是……若无由头,突然请那么多老臣来府上……皇帝恐怕会疑心的。” 这些年来,皇帝虽然没有把宁王放在眼里,但是没少派人监视他的一言一行,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锦衣卫指挥司的人,夜屿也有意识地在皇帝面前营造出,宁王整日花天酒地,不思进取的形象。 如今那些老臣,对支持宁王有所顾虑,恐怕其中也有这个原因。 他们并不知道宁王在韬光养晦,避其锋芒。 宁王一笑,悠悠道:“谁说没有由头?本王不是刚刚得了个女儿么?正好开宴庆贺。” 宁王妃和舒甜听了,相视一笑。 这倒是个很不错的由头。 舒甜又道:“那茶棚论政,可以作为宴请宾客的其中一环,太刻意了,倒也不好。” 宁王表示赞同,道:“最好是他们自己发现的,而不是我们引导的。” 舒甜点点头,她思量了片刻,又道:“若是能将当年众人吃过的茶点,再做出来让他们品尝,效果应该会更好……人对于味道,是有记忆的,吃到当年的食物,一定更容易怀念起当年的境况来。” 宁王妃掩唇一笑,道:“这有何难?直接问你养父——陈师傅就行了。他当年便在永王府司膳,说不定连食谱都留着呢!” 舒甜听了,也跟着笑起来,道:“那便再好不过了,我可以问问爹爹怎么做,然后自己掌厨。” 三人一拍即合,便开始商量后面的事宜。 宁王看向舒甜,沉声道:“这两日,你便去看看陈师傅和刘玉罢,他们许久没见你,应该也想你了。” 舒甜一听,笑容绽开,道:“多谢父王,舒甜一定将食谱带回来。” - 都督府,东苑。 书房之中,药香袅袅,桌上堆满了公文。 夜屿着了一袭深蓝色长袍,神情淡然地坐在桌前,一本接一本地看着。 如今年休快结束了,不少官员都在相互走动,锦衣卫收集到的消息,也就更多了。 每日的公文和消息,都如纸片一般飞来。 其中最让夜屿关注的消息,除了北疆的眼疾之事,便是庞鑫了。 按照庞鑫以往的习惯,应该很快便回北疆了,但这一次,他却一直待在京城,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书房的门虚掩着。 “吱呀”一声响,夜屿抬眸一看,却是冥光闪身进来了。 “夜屿,你能不能有点儿病人的自觉?你才从鬼门关回来不久,非得日日这般拼命么?” 夜屿淡淡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药我已经喝了。” 冥光却皱了皱眉。 “光喝药怎么够?你需要足够的休息。”顿了顿,他又道:“这年休马上就结束了,等你日日要去锦衣卫指挥司上值的时候,有你忙的,你就不能再多休息两日么?” 夜屿轻叹一声,道:“冥光,你何时变得这般啰嗦?” 冥光一愣,差点儿气笑了:“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若不是我答应了小娘子日日看着你,我才懒得理你,疼死你活该!” 夜屿长眉微挑,继续埋头看公文。 冥光有些无聊地找了个地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对了,你这都督府的厨子……能不能换一换?还不如我们灵石岛的厨娘呢……若是小娘子在就好了,每日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夜屿指尖微顿。 他回来之后,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她了。 也不知道她在宁王府过得好不好。 夜屿正微微出神,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大人,有您的信。”是樊叔的声音。 “进来罢。” 樊叔推开书房的门,见冥光也在里面,冲他微微致意,然后便走到夜屿面前,双手呈上信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