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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若不是上头有人盯着,我怎么下得去手。季公子还曾帮过我。唉,也不知那柳侧妃为什么要冤枉季公子。” “已经三日了,再拖下去,就算放出去,这身子也废了。” “唉,咱只是王府里最下等的奴才,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看守水牢的两人小声说着话。 “噔噔噔”,脚步声响起,守卫有些奇怪地看向入口。 “这么晚了,谁还来水牢?” “是啊,今日不是刚刚受过刑么?” 入口走进来两个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与水牢的守卫相同,那是陵王府侍卫的统一着装。 许汉奇怪地看着两人,道:“老魏,你怎么过来了?身边的这位兄弟怎么看着有些眼生啊。” 魏生往上拎了拎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这是我远方侄子,今日刚来王府当差,我这不是想着带他来,跟咱们老哥几个认识认识,以后方便照顾。” 李发笑呵呵地去接魏生手里的东西,一瓶老白干,一包花生米,还有两斤酱rou,都是下酒的好菜。 “大侄子来了,确实该见见,老魏放心,咱们都是好兄弟,你的大侄子,就是我们的大侄子,以后一定好生看顾。”李发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招呼道:“都别愣着了,过来坐,咱哥几个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儿个赶上,可不能错过。” 许汉眉头皱起,不赞同地说道:“李发,你别忘了,咱们在当值,王府规矩,值守期间不得饮酒,否则便会被打二十大板。” “咱们这水牢潮湿阴暗,平日里若是无事,谁会来这里,都嫌晦气。况且就一瓶老白干,咱们四个也就解解馋,耽误不了事,放心吧老许。来来来,坐下吃点喝点,这地方待的时间久了,浑身都落了病,喝点酒驱驱寒,是人之常情。” “是啊是啊,老许,老李说得对,这点酒误不了事,快坐吧。” 两人拉着许汉在桌前坐下,许汉架不住两人的游说,也就没再纠结。 “先说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听你的。”许汉边说边将桌上盛水的碗拿了起来,将里面的清水倒掉,拿起酒壶,一人给倒了一碗,随后举杯道:“来,咱们先干一杯尝尝味道。” 四人碰了碰杯,一仰头喝了喝干净。 许汉抹了抹嘴,道:“老魏,你侄子叫什么,你还不介绍介绍?” “哦哦哦,差点忘了正事。他叫魏洋,今年十七了,练过几年拳脚,我就向管事举荐,今日才让他来王府。” 魏洋憨憨地笑了笑,站起身给几人又倒满了酒,道:“魏洋敬两位叔叔伯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李发拍了拍胸脯,道:“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若有事,尽管来找我们。” “干!” “干!” 三人一碰杯,一碗酒又下了肚。 “吃菜吃菜,别光喝酒。”魏生连忙招呼道。 许汉和李发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了没几口,许汉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发昏,他晃了晃头,道:“老魏,这酒是从哪儿买的,怎么才喝了这一点就上头了?” 魏生托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说道:“我是从詹家酒铺打得酒啊,咱们以前常喝,怎么几杯酒下去,感觉有点不对劲?” 许汉心里一惊,猛地站了起来,道:“不好!有……” 还不待他把话说完,许汉两眼一闭,‘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其他三人也随即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等了有一会儿,出口的方向进来两个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许汉等人面前,使劲儿推了推,随即开始翻找,找到牢门的钥匙,便下了水,将昏迷不醒的少年拖上了岸。 季翎岚这才看到少年惨不忍睹的身子,鞭痕纵横交错,伤口被水泡的发白,且已经开始发炎出脓,很可能感染了其他细菌,或者病毒。即便是在现代,这种情况都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治疗,弄不好就会致命,更何况是医疗条件极差的古代。 季翎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完全无法想象若是傅南陵当真这么对他,会是身体痛一点,还是心里痛一点。 黑衣人脱下许汉等人的衣服,分别换在自己和少年身上,架着他就走向了出口。 季翎岚想要跟上去,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便睁开了眼睛。耳边是清浅的呼吸声,手臂上是熟悉的温度,即便不看,季翎岚也知道身边躺了谁。他转过头,借着烛火看向傅南陵,明明和梦里的人是一样的眉眼,为何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这次的梦境和上次的梦境并没有很连贯,季翎岚也不清楚,到底是少年真被人陷害,还是这一切都是傅南陵设计的苦rou计。 ‘苦rou计’?季翎岚无声的苦笑着,这样的‘苦rou计’一个弄不好是会死人的,为了取信傅南平,他还真下得去手。 季翎岚恍然间回想起,三年前他也做过类似的梦,梦里有一个身影始终无法看清,现在想来,根据当时的对话,那个人大抵就是傅南陵。 “阿岚,莫要信他,他一直在利用你,终有一日,你会被他弃之如敝履,他对你的好都是在演戏!他真正要的,始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傅南平的话再度在脑海里回响,让季翎岚心里难受的同时,又十分困惑。为何他梦里发生的事正好能印证傅南平的话?为何他明明表现的那么反常,傅南陵竟然丝毫没有探究的打算?之前他还会以为是傅南陵善解人意,可现在他心里却隐隐有了另外一种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