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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也觉得薛世子不是嚣张跋扈之人,闯进大理寺,打伤犯人这些罪名,下官判不得,所以只能麻烦陛下了。” 薛惰一噎,“你……” “也不见得是打犯人,”薛正鸣忽然开口,“只是薛世子报私仇而已,虽然我人在大理寺的牢房,但是那些罪名,我可不认。” 薛正鸣一开口,薛惰看了他一眼,“算你还有点脑子,有救!” “总好过只会动拳头的莽夫,”薛正鸣丝毫不落下风,“有些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救了。” 薛惰:“……”果然是薛良辅的儿子,这嘴巴一样厉害。 这边算一切尽在掌握中,柏砚那边却出了些问题。 “大人,有人告发您与南夷人勾结。”为首的锦衣卫还是前不久与柏砚一起查案的那位,柏砚看着他,十分配合地跟着对方走,“不知巴大人那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就目前而言疑点重重,而且下官也多句嘴,不如告诉柏大人一些,”他道,“都察院有人招供,那日出事前,柏大人办公务的屋子里进去的那个人待了许久才离开,而且据他说,柏大人与那人相谈甚多,自里边传出的声音听,似乎还提到了‘南夷’二字。” 柏砚怔了下,半晌失笑。 锦衣卫那首领问他,“您笑什么?” “欲加之罪,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之后他不再开口,等到他被带到北镇抚司的大堂,他才说了一句话,“不管我如何,巴大人一家的确死因有待确定,希望你们能将真正的凶手揪出来。” “你果然还是这样……”堂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柏砚都不用回头,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被锦衣卫带来的而说什么,反而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倒了一杯凉掉的茶水喝下。 怀淳吩咐人重新泡茶来,却被柏砚挡住了,“不用费那心思了,总归等会儿还要审我的,现在不如利索些。” 二人这样摊开来说,柏砚觉得自在些,与旁人虚与委蛇惯了,在萧九秦怀淳他们面前他便一点也不想再装相。 怀淳也没有否定,遣旁人下去。 他坐到柏砚面前,看着他的眉眼,“阿砚,我们谈谈。” “在酒楼那次,我所说过的每一句在现在同样适用。”他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我不是多么正义凛然,也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唯有一点,我想做的,无论谁挡着,都没用。” 他叹了口气,“你埋怨我不懂事也好,说我无情无义也罢,但是你想借着薛正鸣来达到你的目的,我不答应。” “我能保住薛正鸣的命。”怀淳又退了一步。 柏砚却冷了脸,“果然,你承认了,一开始你想用他的命、” 他眸子黑沉,“允太师是大梁的柱石,你想扳倒他就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所以你打上了薛阁老的主意。什么拿薛正鸣做筏子,那都是假象,你真正想要做的是,是逼着薛阁老出手。” “怀淳,薛良辅是我的老师。”柏砚眸中闪过一丝失望,“而你,是我的朋友。” 从前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但是这会儿他像是积攒了所有的气力,“我知道你不单单是为了让魏承澹当皇帝,但是怀淳,若是薛正鸣出事,五年前的那场纷乱便又要出现一次,到时候,谁又会是第二个‘怀淳’?” 柏砚没有劝怀淳放弃执念的意思,但是绝不是现在这种法子去伤害别人,同时往他身上再留下一道更深的伤痕。 “如果,我告诉你一些关于五年前平津侯府出事的真相呢?” 柏砚闻言彻底怔住,“什么意思?” 第84章 不变 该是哪日成亲便是哪日 怀淳心思深沉, 这是柏砚老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二人相交至今, 从未有过冲突。 更遑论如今一个提防着另一个。 “你知道什么?”柏砚第一次生出失望来,他对五年前的事情有多在乎,怀淳不是不知道,可如今,这个人告诉他, 还有什么是他怀淳知道,但是未曾告诉他的。 “你在乎的我明白,而我在乎的, 你亦是一清二楚,柏砚,你非要让我说个明白吗?” 柏砚袖下的拳头捏紧,“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柏砚,人活着不是为了交朋友的,你自懂事至今, 还没明白吗?” “这世上多的是心思诡谲, 不安好心的人, 你曾经碰到的还少吗?”怀淳面上的温润不见,看着柏砚像是看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 “我从一开始就将目的摆在你面前了, 你想要查明当年的事情,想为平津侯府报仇,但是你莫要忘了,比起你来,我也与那些人仇深似海。”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柏砚不知如何开口, 他盯着怀淳,“你只是为了报仇吗?” 怀淳怔了下,反问,“不然呢?” “好,我明白了。”柏砚不再开口,静静地坐在下首。 未有多久,便有人来将柏砚押下去,出乎意料的,没有将他扭送到大牢,而是找了一个空旷的屋子关起来,里边还放了两个熏笼,连同几本他爱看的书籍。 柏砚只是看了一眼,上了床榻睡下。 他看着空荡荡的床顶,细想为何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