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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方未所说的吃夜宵是玩笑话,没想到真的找了个大排档买了两斤小龙虾。 “我是不是……”台絮很想问问他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刚说出两个字正好接触到方未轻飘飘的眼神,他下意识想起先前方未说的骨铃。 他所有的念头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乖乖像个小媳妇儿一样跟在身后。 他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跟着方未上了出租车,直到车停下来他都没想明白自己竟然这么听话,就连他上学的时候都没对父母这么百依百顺过。 看着小区正门的几个大字,台絮再不问出口,他觉得自己就真是个傻子。 “我们现在这是干嘛去?” 方未从兜里摸出门禁卡:“吃夜宵,还能干嘛?” “我一起?”台絮跟着方未一起进了铁门。 他松了口气,高兴终于可以放松吃点东西,不成想刚松懈下来的心神在下一秒被方未提的老高。 这一刻台絮才意识到,方未并不是他理解意义上的新人,跟他完全不一样。 何止是不一样,他那些前辈哪个敢晃动着小龙虾问九爷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重九没想到刚甩掉包袱这么快就有粘了回来,他在这一刻才领悟了“阴魂不散”四个字到底什么意思,即便跟阴魂一起混了那么久都没像现在这一刻理解其中精髓。 大多阴魂没什么反应,空空荡荡地从身旁飘过,进到后堂那扇从开没有打开过的门。 重九侧过身,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你住这?” 方未:“当然。” 重九点点头,他实在不善于跟别人交集,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后转身向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的本意是我没跟着你们一起走,就不是来吃也夜宵的,省了解释的话。 结果方未不知是真的没有眼力价还是非要跟重九过不去,他没管缩在一边的台絮,小跑着追上重九,胳膊直接揽在重九的脖子上,待得重九往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落在身后的台絮看见这一幕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他脑子里全都是,完了九爷要被做成骨铃了,完了方未要被剥皮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接触后,两人谁都没有动手,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后,方未率先笑道:“九爷连我住哪都打听清楚了?不亏是九爷,真棒。” 最后的夸奖听起来就像是家长在看见自家孩子做了某件事后,为了鼓励他以后继续做下去而说出的话。 好在重九没见过普通家庭是什么样子,没有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他看了眼方未近在咫尺的笑,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弯弯的,眼尾收成一线带着摄人心魄的光,即便重九看过那么多鬼神精怪,还是被看得晃神。 重九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惊到自己的念头,回过神时已经揽过方未将他带到了一侧。 方未被拉的措手不及,后背狠狠撞在墙上。 他们身高差不多,重九将方未困在自己和墙壁中间动弹不得。他半眯着眼睛,眼底泛着墨绿色的光,在灯光昏暗的街角处看得并不明显,却还是一点不差的被方未接收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重九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阴冷的气息将两个人紧紧包围在其中。 重九平时虽然话少不爱理人,却很少发脾气,就连晏子晋没事儿搓火都很少将他惹毛,以至于他好像除了传闻吓人点以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惧怕的地方,所以新人台絮总处在自我矛盾中,觉得应该怕却又并不是真的怕。 可现在,重九却好似脱掉了那层人皮,变成了真正人鬼惧怕的轮回看门人。 若是换个人遇到这个情况早就吓尿了,单单是刺骨的寒意就足以激起人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可方未却像是没有丝毫感知。 他就着两个人现有的姿势,胳膊攀上重九的脖子笑的更加开心。 “没想到九爷好这口,这是要潜规则吗?”方未歪着头凑到重九耳边,说话时故意吹了口气,手指卷着重九披在身后的长发,“先说说你能给我什么,总不能九爷要了我却什么都不给,富豪包养情人还要给钱给车给房呢。” 台絮刚一点点挪到两人不远处,方未的话轻飘飘地飘进了耳朵了,声音是很轻,内容却重的差点将他压进土里。 他觉得方未可能没机会做骨铃了,倒是有机会看看自己的皮挂在眼前是什么样。 重九表情怪异地看着方未,心中刚刚升起的异样就跟他们脚下的枯叶一样,被踩的粉碎。 他拿掉肩膀上作乱的胳膊向后退了两步,说了句让台絮差点摔倒的话:“说说你想要什么?” 方未也没想到重九竟然真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没正形习惯了,末了竟然被一个“老实人”调戏了。 不过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就落了下风,无非是多浪费了一秒钟的时间用来反客为主。 只是这次方未还没想好怎么反击,就见重九露出了他们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 若神明也有名谱,重九便是个正了八经挂在名谱上的神明,神明的模样自然不会差。 虽说他平时不苟言笑,浑身缭绕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平时出门也将自己裹得很严实,真正露面的时候并不多,又因为传言太过骇人,他经常被冠以一个青面獠牙的形象,真正这幅面容就连非正常调查组里的人看的都没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