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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饿得太久,小半盒小龙虾下肚他就觉得胃部一阵痉挛,摘了手套放到一侧,后知后觉的发现屋内气氛不对,浑身汗毛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后背的衣服被冷汗画了个一对翅膀。 他迟钝地看着旁边剑拔弩张的两个人,顿时觉得小龙虾不香了,甚至有点反胃。 忍着想吐的冲动,他匆匆将小龙虾壳装在外包装袋子里,起身往门口走:“我先去扔个垃圾。” 他低着头从两人身边经过,生怕自己再待下去命不久矣,还是留两个大神自由发挥好了。 出了屋子台絮长舒了一口气,他慢慢吞吞地蹭到电梯前,想尽量拖延时间晚点回去,九爷太恐怖了,方未搓火的能力太强了。 他站在电梯前等着门开,想起方未先前的话向旁边错了一步,等着电梯门彻底开了才赶忙走进去,却也因为这一小会儿耽搁,差点被门夹住,袋子里的小龙虾壳无意间掉到地上一小块。 台絮靠在一侧看着不断变换的数字,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电梯顶部,水珠正沿着缝隙一点点渗了进来。 - 对于台絮的离开重九和方未谁都没反应,一个剥了皮的小龙虾rou躺在二者间,好像在预示着方未的下场。 唯一一个正常人离开了,方未低头看着脚边的龙虾rou一脸可惜:“浪费可耻,怎么看着年龄不大就学会这种坏毛病。” 重九一动不动地看着方未的脸,这一刻他是动了杀心的。 重九起初并不是神,也没有需要担当的职责,作为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精怪,杀人实在是太正常了,就像每年无故失踪的人类中,有一部分或许就是死在精怪手下成了盘中餐,只是这几年人类的城市越扩越大,能人异士越来越多,精怪倒成了稀有物。 而在众所周知的精怪中,重九算是最有名的,只是重九如今身上套着枷锁,为了狗屁责任不能说动手就动手。 方未从桌子上抽出张纸巾,蹲下将小龙虾rou包了起来,刚要起身重九的手已经伸了过去,然而方未却好像头上涨长了眼睛,半起身的状态向后撤了一步,抬手正好掐在重九的手腕上,将人往前一带。 “九爷,这可是在别人家,要是想做什么也要等回去。” 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进,方未用暧昧不明的语气道,“还是说九爷就喜欢这种刺激的?” 重九用力抽动胳膊,第一次竟然没有成功挣脱,这样的方未哪里像个普通人?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敢动手?”重九压着火气,声音有些喑哑。 方未笑笑:“我只是相信九爷是个善良的人,不会轻易跟个普通人动手。” 普通两个字咬得用力,像是在强调自己和重九的身份,隐约又在提醒着什么。 重九眼神一闪,一个巧劲收回方未拉住的手臂,反手长指掐在他的脖子上。 跳动的脉搏震动着重九的手心,他许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感受到生命,沉积在身体里的暴虐一点点苏醒,叫嚣着让他缩紧手指,豁开薄薄一层皮肤,触摸藏在下面灼人的血液。 他像个瘾君子,控制不住地想去感受生命慢慢在指尖流失,暖人的温度最后归于冰冷。 方未脸色渐渐难看,额头和脖颈暴起青筋,进入身体的空气越来越少,若重九再用些力,几秒钟的时间足以让他窒息而死,然而他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嘴角依旧翘着一个恼人的弧度,唯有看着重九的眼睛越来越涣散。 若是换在平时,重九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动怒,可他每次见到方未都会莫名生出一种焦躁,这种焦躁甚至影响到他对一般事物的判断,哪怕他有意想让方未跟在身侧试探他。就像现在,明明是为了来现场看情况,到了这里重九却压不住心中的不适,最后只是大致看了圈屋内环境,确定除了常用东西上沾了一点魂灵的味道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唯一一点异样如方未先前所说那样,走廊的气味确实有些不对劲,这种水腥味按理说只在江河湖边存在,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居民楼里? 等等,居民楼?! 方未看着重九逐渐睁大的眼睛,艰难地张了张嘴:“终于发现了?” 重九倏地松手,空气涌入身体,方未弯腰捂着胸口猛烈咳嗽了起来。 等呼吸顺畅了,方未直起身子,摸了摸脖颈上红彤彤的手指印看向重九:“九爷下手真狠,我差点以为真的要挂在这了。” 话虽如此,他的模样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怕,调侃意味倒是十足十。 看着方未的反应,重九先前的担忧突然变得有些多余,他兴致缺缺地说:“你都不担心我就更不担心了,反正不是我的人,回头出了事儿晏子晋不可能找我算账。” 话音方落,一阵铃声突然响起,从方未的衣兜里传来。 方未从兜里摸出刚买没多久的手机,接通:“怎么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方未过了好久才回话:“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方未将桌子上剩下的小龙虾装好,转身走到重九面前:“虽说我很想跟九爷一起度过个美好的夜晚,但你也看见了,临时有事儿得去干活,就不陪九爷了。” 说完他直接错身离开,潇洒的像是个办完事后穿裤子就走的渣男。 即便方未不说,重九也知道他去做什么,方才打通电话大概率是晏子晋打来的,至于为什么没有说原因,要么是晏子晋不让他说,要么……方未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是怎么处理麻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