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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孟慈轻飘飘地出了句。 “呦,大美女也来了,刚刚没看见。” “呸。”孟慈才不信他不知道,先前晏子晋吩咐他在这边订房间的时候还能没说有女人? 袁以川嘿嘿笑了两声,站在酒店门口等自动门开了后拎着东西进去。 “身份证都带了啊?一会儿进去登记别忘了。”闫溯跟着袁以川进去送了一趟东西,再出来时摸着兜里的证件,提醒其他人。 直到这时,晏子晋才猛然想起来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重九……有身份证么? 重九正巧从车上下来,如今太阳斜照,光线不太强烈,顺平县又是在半山腰的位置,气温相对来说较冷,所以伞只是拎在手里没有撑开。 下了车,他便感觉到晏子晋时不时瞥过来的目光,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仰头先看了下天,估计不会碰到雨天心情好了许多。 这一路虽说不上有多舒服,到底还是休息了这么久,身体没早上那么乏累,姑且可以做个正常人。 直到晏子晋第五次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后,重九叹了口气:“又怎么了?” 晏子晋小步蹭到重九旁边,歪着头,小声道:“你带身份证了么?” 他没问重九有没有身份证,他怕重九真的有之后用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然而问题问出后,重九自己先愣了一下。 他从前一直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不想融入现在的社会,不想跟其他人打交道,但他是正常的,跟周围人没什么区别,尽管早年他披着猫皮,算是个精怪,如今做了这么多年的“人”,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其他些什么,都与常人无异。 可如今站在酒店门口,看着晏子晋的眼睛,他猛然发现他跟人还是有些区别的,比如,他不知道还有身份证这个东西。 重九抿着嘴没说话,表情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但是周围的气氛却有些冻人。 还好袁以川这时从酒店里出来,说:“这边县城酒店少,房间也不多,最近过来旅游的人也不少,房间不太多,除了女士自己一个房间,其他人两人一间凑合一下吧,也给领导省点出差经费不是?” 我真谢谢你!晏子晋想。 他也算是个人精了,方才重九没有说话,估计可能没有或者没带身份证。 追着去问就是找死,恰巧袁以川出来解了这个题。 “我跟闫溯一间。”袁以川说,“我脚臭,就不祸害别人了,正好闫溯呼噜声大,我们俩互相祸害。” 闫溯给了袁以川一拳,一看两个人关系就很好。 傅元一背着自己的随身包,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我就不跟你们抢房间了,我还有点事儿去处理,晚点直接到朋友那睡,你们分配不用带上我。” 晏子晋:“那我跟……” 方未先晏子晋一步走到重九旁边,揽着他的肩膀道:“我跟千里一间房,新朋友跟我投缘,领导和余辛一间正好,就这么分配了。” 说完他对着重九歪头笑了笑。 在外人看起来他的笑容十分温和,只有重九的角度能看见他眼尾里的促狭。 重九冷着脸,很想像从前那样将方未甩开,但他现在却是个柔弱的普通人,连挣脱肩上那只手都有些费劲。 他没有狗屁身份证,如今到了这个地方离开不可能,留下就得跟烦人的家伙共处一室。 如此一想,他脸色更难看了。 袁以川之前只在车门口看了眼几人,没注意到里面还有一个。 现下看见重九时眼睛一亮,推开挡着自己的闫溯,惦着脚快速走道重九面前,也不管人家什么反应,拉住重九的手:“哎哟哟,这还有个新人,新人你好,我叫袁以川,先前被领导发配过来干苦力,是个贼靠谱的人。我今年28,未婚单身,家里有车有房有存款,双亲开明,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 “川儿你又犯病了是不是。”闫溯在领导发飙前拎着袁以川的领子将人往后拉了几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这兄弟脑子不太好,兄弟别往心里去哈,人不坏人不坏。” 重九低头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在袁以川被晒黑的手心里,细长的手指显得更加苍白,隐约能看见一条条粗细不一的血管遍布在皮肤下。 闫溯顺着重九的目光看去,发现袁以川依旧没松手,赶紧掐了下袁以川的胳膊:“赶紧松了。” 随后对重九说:“抱歉抱歉。” 闫溯胳膊勒着袁以川的脖子,将他脑袋摁到自己面前,强行带着他往酒店里走:“那是领导的客人,不是新人,不是,就算新人你也不能这么明显,小心领导杀了你。” “哎,没忍住,这人长得跟个明星似的,真漂亮。”袁以川声音里带着一点兴奋,“比明星好看,网上的图谁知道修成什么样,你看他眼睛、鼻子、嘴,啧啧,哪里都合我胃口。” “合个屁,你可轻点浪吧,小心把自己浪死。” 两人说话时故意压着嗓子,声音很小,奈何后面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时普通人,一个字不落的全都听了进去。 晏子晋有点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有些庆幸重九现在身体不适,不能做出什么,不然他真怕自己收不了场。 重九看着自己依旧僵在半空的手有些出神,略微有些热的温度还停留在皮肤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