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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重九自认为心态一向挺好的,尤其是关于自己的事,而且活的念头越久想的越开,在“活着”这种事上也愈发不上心。 所以他浑身软趴趴几乎动弹不得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让自己的思绪也跟着颓废起来,迷迷糊糊几乎就要睡过去。 如今这个状态下,就算有再多的猜测也都是无济于事,不如等着后招。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内心总觉得面前这个场景有些眼熟,似乎在很久之前见过,但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或许这又是一个域。 正当重九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周围终于发生了变化。 飘荡的雾气不再升腾而起,似乎有了新的目标,盘旋着,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而重九正处在旋涡中间。 他咪蒙的眼睛倏地睁大,看着头顶高处逐渐聚集地雾气,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突生,是那种不在自己掌控之内,又没办法避免的不祥。 重九的手脚依旧软着没力气,身下也软软的,不像是寻常的地面,也不像泥沼,反而像棉花之类的东西,将他拖在了最上方,无处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雾气的颜色逐渐变深,裹挟着利刃般的风自上而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吞噬,不难想象若是这些靠近自己会发生什么。 然而重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危险到来,一点反抗都做不出,倒是真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其实不相信困住他的东西只为了下杀手,即便黑气已经冲到了眼前,这个念头依旧没有动摇,重九知道自己的价值是什么,活着好过死去,只有活着才有利用价值。 然而他想错了,雾气并不只是虚张声势,从天而降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像一把长剑直冲冲地刺到了重九的身体里。 原本散漫的意识在这一刻倏地苏醒,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好像被雾气打开,疯了般地往里冲,带着细细密密地尖刺,即便向来对疼痛不敏感的重九都在这种情况下瞬间激起一身冷汗。 这一刻他心里第一次冒出一个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念头——会不会就要死了? 雾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凝结而成,顺着他的血液游遍全身,似乎要侵占每一处领地不留下一个空隙,而重九的意识也终于渐渐开始涣散,不是主观的休息,而是真的撑不住了,大脑和五脏在这一刻像是被搅成了浆糊。 或者这个域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可能目的就是想让他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意识完全沉寂的前一刻,他脖子奇迹般的能动了,原本直冲着天的脑袋向旁边一侧,他终于看清了躺着的是什么地方。 周围并不是棉花,而是一具具尸体,残破不堪甚至有些腐烂发臭,一眼望不到头。不远处散落几个头颅,瞪着眼睛死不瞑目,旁边还有断了的肢体和似乎被撕咬过的躯干。 - 晏子晋今天本来是想提前下班的,虽然最后还是拖到了天黑,但由于袁以川的检讨好不容易写好,所以组织额外增加了一项娱乐项目——袁以川同志当众有感情地朗读整篇检讨。 为此晏子晋特地吩咐台絮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并准备好水果之类的,优哉游哉地坐在大厅,特意让袁以川特别正式地穿了套西装。不过在孟慈拿出她那套珍藏的化妆品时,袁以川差点疯了,好在领导及时制止,在孟慈遗憾的眼神中,袁以川第一次觉得领导是这么亲切。 非人组难得的一次娱乐项目引起了所有留守人员注意,除了临时出外勤的路江和余辛,其余人表示喜闻乐见,并主动留在别墅表示不要加班费。 袁以川立正站在无意中样,在一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开始了他成年以后第一次演讲。 “啊!” “叮——” 袁以川破罐破摔地像是小学生念升旗致辞,斜向上伸着一只手,四十五度仰望着天花板,只是刚说了一个字就别急促的电话声打断。 孟慈表示看热闹不静音是一件很没有公德心的事,晏子晋挥挥手示意其他人继续,自己则拿着手机走向一边,接起电话:“喂?” “领导,吃撑了没有?” “干什么?”晏子晋脸上原本还停留着笑意,听见声音后顿时沉下脸,一脸不情愿地看了眼手机显示的名字——讨债的。 某“讨债”人士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了。他正靠着人家墙头,仰着头看向黑漆漆的窗户,语气虽然轻快,但嘴角捻笑起的笑容甚至比夜晚藏匿的东西还要多。 他看见窗户隐约有东西闪过,眼睛眯起,只说了一句话:“你的金主爸爸快要没了。” 这句话的威慑力好比在他们办公别墅里安了个C4□□,晏子晋直接抽走袁以川手里的检讨。 孟慈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包瓜子,正咔吧咔吧嗑的开心,见到领导动作后拍了拍手上的屑:“别啊领导,就算还有后续活动也让他把检讨念完,我还想听听后面都吹些什么,方未呢?真应该让他来听听前辈是怎么夸他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袁以川文笔这么好,有潜力。” 说完冲着袁以川比了个大拇指,袁以川回以一个拇指。 晏子晋根本没有和孟慈玩笑的心思,拎着缩在沙发上想笑又不敢笑的台絮:“走,出门。” “干嘛去。”孟慈完全没有动的意思,顺便拉住了台絮的衣角,“别拐坏了我们可爱的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