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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伊尔看看罗林斯和格蕾祭司脸上和煦的微笑,又看向灰发凌乱、目露凶光的阿诺德·爱德华兹。一阵狂暴的耳鸣贯穿了他的头颅,一瞬间里他只能听见那声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发出的尖叫。 暴风雨打断了这场闹剧。 当天晚上,奇迹诊所的前后院被爱德华兹医生的邻居们洗劫一空,前院的柳树和樱桃树下甚至被挖了两个大坑,但很快,院子里就变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再没什么好注意的了。同一时间,契切林家的小女儿凯瑟琳又消失了;没有人发现,下区刚刚死了父亲的德涅尔也没了消息,过了好些天,邻居才问起是否有人在河里见过他的尸体。那时候,押解阿诺德·爱德华兹的队伍已经横穿了小半个波托西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铺垫完了!下面就要进主线了,先对米沙进行一些社会毒打教会毒打(物理) 第28章 12十二圣徒(1) “再说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就把你拴在马后边拖着。”贝托·费迪皱了皱鼻子,喝了口水,厌恶地说,“对付怪物就该这样,反正你们也死不了。” 阿诺德面色惨白,朝他咧嘴露出两颗獠牙,两只绿眼睛在行程中逐渐变红,色彩交界之处黑得像腐烂的rou,剩下被血丝占据只剩一点的眼白就是里头生出的蛆。 米哈伊尔没有回头,回答道:“要是他跑了怎么办?” “把他转过去,脸朝上。”贝托嚷嚷着,“今天太阳不错,多少有点用吧。——您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阿诺德哑着嗓子叫道:“我又不是看到的,我闻到了。不给喝血,还不能给我采点能吃的鲜花草药吗?罗林斯可是认定我跟你们的头号通缉犯有牵连的,把我饿死你们也别想好过!对了,我临死前还要证明咱们是一伙的,你们蓄意杀人灭口!” 贝托·费迪的铠甲挂在马背上,这会儿正好顺手捋起衣袖伸出胳膊,叫道:“那你倒是喝啊?我还不想欠你的人情呢!” “呸!”阿诺德在绳索里挣扎了一下,骂道,“臭虫!你比伊森·希尔阁下还臭,用不着见血我都闻到了!” 无辜被牵连的伊森再一次举起水壶喝水。 “……他已经瞎了。”米哈伊尔喝完水,叹了口气,“就算是敌人,也不应当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折磨对方。” “我没瞎!”阿诺德气冲冲地嚷道。 小队一路向西,准备在波托西的光荣港口乘船返回迦南洲。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三位骑士在溪流边休整完毕,正准备上马。阿诺德一直被卷在一张裹尸布里绑在爱弥儿背上,今天难得被放出来,跟贝托·费迪吵了两架,居然挑衅起对方来了。 米哈伊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叫他心里发毛。贝托和伊森也有些奇怪,只觉得米哈伊尔和他们以往年轻的玩伴不太一样了,但也没太在意。 这是个阴天。鬼知道为什么一路上都是阴天,两位骑士抱怨了几天,也没好意思劳烦米哈伊尔开太阳,毕竟那样伟大的力量不该用在这种小事上。阿诺德就算要晒太阳也没有,在他们看来,这家伙一定是嫌在裹尸布里颠簸不舒服,还装作无所畏惧;甚至,或许这只吸血鬼知道某些关于圣殿骑士的秘密,比如借用力量过多的后果。 但米哈伊尔同意把他放出来。他将骑枪和长剑挂在爱弥儿两侧,上马之后,将自己和阿诺德背对背绑在了一起,下令出发。 贝托还要说些什么,被伊森制止了。后者叹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米哈伊尔走这么慢还不是为了等我们?原本他不休息也不要紧,更不用和那只吸血鬼待那么久。” 贝托嘟哝了两句,翻身上马,一行人继续朝着光荣港口进发。 在马背上趴了三天的阿诺德今天第一回 得到放风机会,米哈伊尔意外的好说话,他也不多想,兴致勃勃地扭过头去,开始戳这傻孩子的肺管子:“德涅尔的父亲被斯库尔图的人活活打死了。这事您知道吗?” 米哈伊尔猛地一拉缰绳,停住了爱弥儿;阿诺德大叫一声,幸好他被绑在米哈伊尔身上,否则就要摔下去了。 米哈伊尔威严地策马回身,看向伊森·希尔和贝托·费迪。 两人勒住马匹,面面相觑。伊森说:“我知道下区有人煽动闹事——似乎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波托西国庆日,市政厅要求工人延长工作时间,那人鼓动其他工人不工作。市长去教训人的时候,手下人失手了。市政厅还赔偿了一袋银子呢。” 贝托耸耸肩,摊开手掌补充道:“他儿子不是您的学徒吗,爱德华兹医生?也是托您的福,要不是阿列克谢·司捷潘诺维奇的母亲举报,市政厅还真不一定能发现那条懒虫。” 这回轮到阿诺德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扭过来,嘶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贝托说:“您利用殿下的善良欺骗他,而我没那么多善心。不跟着去揍那小子一顿已经是看在您为我疗过伤的份上了,还要质问我吗?库帕拉殿下,这不合适吧?” 阿诺德叫道:“你们就是看他好欺负!城里跟我有往来的多了去了,怎么不把修道院一把火烧了?你们这种人就是爱欺负穷人!” 米哈伊尔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的两位随从骑士:“为什么不救他们?” 贝托懵了一下:“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