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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人和第五人同时抵达,二话不说两面夹击,一个照面就先后被亚伦一剑枭首。他的才华比不上父亲和哥哥,但他的寿命是哥哥的十多倍。在这三百年中,他成为了比所有他的兄弟姐妹和祖先伟人们更优秀的医生、牧师、植物学家、弓箭手、剑士、画师、音乐家以及杀手! 亚伦惋惜又庆幸,要是米哈伊尔在这儿,他就不能像这样高兴地唱海盗之歌了。 第六人游而不击,似乎会点法术,可惜他遇上了吸血鬼始祖。亚伦踩着湿漉漉的草地就像风吹过新叶,镇定、从容、毫不掩饰,在对方发现前还认真地用剑尖在脊背上比划了两下,这才一剑刺出。 他不喜欢这个士兵的味道。作为一个杀过人的成年男性,这人身上掺杂了太多馨香,独属于幼龄少女的那种。这带给亚伦非常糟糕的回忆,于是他用这把举世无双的神剑切开男人的骨头,避开心脏和大动脉,在肺里留了个大洞,叫对方趴在地上嗬嗬挣扎。 第七人是个弓箭手,亚伦很轻易地找到了他,用他的弓箭射杀了最后一个。他摘下手套抹了把散下来的灰黑色短发,扶了下眼镜,颇为愉快地唱出了最后一句。 这个时候,那不知何时变得从容了的马蹄声更近了。亚伦抛下弓箭,整理了一下衣装,甜蜜地烦恼着该如何处理这些尸体,下一刻就变了脸色。 一匹白马从林间走了出来,披挂华丽、英武不凡但是浑身浴血,在月光下好像屠龙的勇士齐格弗里德。她缓缓屈膝,将脑袋凑到了亚伦胸前。 爱弥儿! 作者有话说: [3]改自《海盗之歌》santiano乐队。 下章开头有炮灰回忆杀,建议等两节再看。 第85章 22九个昼夜(1) 寂静的月光下,烈阳大教堂的长廊中,一个幽灵般枯瘦的黑影举着一只烛台,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时不时发出秋风般的啜泣和悲鸣。 自从诺伦征服了红月帝国,每两个月圆之夜,烈阳城的月亮就会变成血一样的红色。今夜正好是这一天,圆月表面的凹凸好像血液沸腾炸开的气泡。 和大部分流传于世的雕塑画像不同,马修并不像传统的红月人那样骨骼粗大、轮廓圆润。他的眉毛笔直干净,鼻梁高挺,下颌线与颧骨也有着锋利的线条,乌黑的中长发束在脑后,只有一两绺微卷的头发自脸侧垂下。 从某些角度看,他英俊得像一位冷酷的游侠,可惜那双具有浓烈洪灾平原特质的眼睛又大又圆,给冷厉的面部增添了几分稚气,看起来颇为怪异。 黑人圣徒身穿旧衣,赤裸双足,腰间缠着荆棘,明亮的黄色虹膜边缘一片绯红。 他已经很久滴水未进了,嘴唇开裂,嗓音嘶哑,黑袍罩在身上四处漏风。但是他还是往前走着,步履蹒跚,手中的蜡烛在墙柱上划出狂乱的光影。 穿过万镜长廊的时候,马修在四面八方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他的视线因长久的哭泣而模糊不清,那无数的漆黑人影无声地包围了他,好像他是旧时代带着亲族们长途跋涉穿过旷野前往迦南的先知。他恍惚了一瞬,瞳孔微微扩散,看见了那些有着一双双微微发光的黄眼睛、瘦削如厉鬼的人影。 呆立了很久,马修才混乱地想起这是万镜长廊。他逃也似的往前狂奔,却一脚滑倒,鼻梁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男人嘶哑绝望的哭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回荡、回旋,除了毫无意义的“啊——”的尖叫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伸手抓挠自己的衣衫和头发,在眼睛和脸颊上抓出道道血痕;烛台倒在一边,蜡烛贴着水一般的镜面燃烧,照亮了黑肤男人狰狞的脸。 红月帝国是贫穷、肮脏、愚昧、血腥等一切罪恶的共同体,洪灾平原更是远古时代放逐最最下贱之民的深渊,连木薯和芭蕉都难以存活。他们生下来就是杀人犯和奴隶,人的血和野兽的血有着约定俗成的交换准则。他八岁的时候去追杀父亲的仇敌,因为对方打死了他们的小羊;他是部族里最优秀的年轻人,即使年幼却仍赤手空拳把那个少年活活打死在礁石上,然后自己气喘吁吁地躺在被太阳晒得温暖的石头上望着蓝天和白云,知道再过一个月,大洪水就要来了。 太阳神教会的船只就是在那时登陆的。身穿白袍、面貌温柔的金发女人伸手一指,一道深深的裂痕从他身下的岩石起始,直往下劈开悬崖——那座荒山为她裂开了一道宽阔的阶梯。 然后那个女人走上来,二话不说用鞭子将他抽得皮开rou绽,厉声喝问他为什么要杀人。三天后他受了洗礼,有了教名“马修”,一个月后他学会了西奈语,知道他们的女祭司叫伊莎贝拉,她那天鞭打他时反反复复说的话是“你才八岁”。 马修以为教会的使命是爱与和平,他也曾梦想把红月帝国变成密特拉王朝那样秩序井然、没有战争和灾荒的迦南地;这是教会无偿向当地人提供的“教育”中最重要的部分,另一部分是如果你受苦甚多,那一定是你在天上罪孽深重,正为此赎罪。 他为此付出了天真又快乐的半生,受封成了圣徒,然后不得不为公正的缘故抛下他尚未建设完全的故乡,前往遥远的齐格弗里德联邦镇压那些白皮肤的异端,那里的战争比他故乡用木柄长矛和石块进行的战争可怕百倍。 他的弟兄姐妹们对他很好,从不因他的出身轻看他,每隔几年有不同的人去照看红月帝国。他也知道教会里黑暗的那一面,他八岁之前就会杀人了,不介意为他的天主挥剑流更多仇敌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