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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景樽话语微顿,“他被魅术反噬, 约莫神思还不大清楚,过一阵子就好了。”上次沐临来过落月峰, 不一会儿孟夕昴就走了,如此看, 他莫不是跟沐临站在一起了?

    可这位不是传说中的刚正不阿侠肝义胆的主角吗,主角会黑化吗?

    他又想及什么:“昨天鬼王他们来,没跟师尊一起对吧?”

    “对,师尊被沐临上仙带走了。”

    “那他应当没事。”景樽郑重看着眼前人, “阿酌,你诸多族人,打算怎么处置?”

    阿酌道:“倘若他们下了山,再造杀孽, 我一定拼力阻挡不会留情,可……”

    可说到底,还是有着相同的血脉,置身事外大义灭亲又何其艰难,他思量:“能不能将他们再赶回南海?”

    景樽没有说话。

    阿酌的心微凉:“我知道了。”

    “我想说的是……”景樽拉过他,“既然出来了,不如想办法助他们恢复本性,而不是一直被暴戾之气所控制,此性情解开,他们便可以自由身回南海。”

    阿酌眼前一亮:“可是千年前杀孽已造,上界会让他们自由吗?”

    “已困千年,何况也事出有因,非他们本心所为,但如今不可再重蹈覆辙,倘若真能恢复心智,想来上界会同意的,不过,其他鲛人被cao控尚可体谅,可你兄长……”

    姜雪行这趟出来并没有被控制,他是真的想要各界臣服于他们,也想杀之后快。

    “我明白。”阿酌沉默片刻,“所以,我族人到底因何变了本性,被谁所控?”

    “此事怕是那位老朋友知道,有空跟他碰个面。”景樽温声道,“趁鲛人下山之前解开暴戾之气,引回南海,后面的事,再跟那位老朋友慢慢谈。”

    “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解开呢?”阿酌很自然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关乎他族人,这是他分内的事儿,何况师兄又没修为了,现在他必须要保护好师兄。

    “倒的确需要你。”景樽实话道,“凡能被控制改变,无不与人心有关,你们族人的魅术同样是能够cao控人心的,以魅术探寻到他们被何物cao控,就能将其驱赶出来,你天赋异禀,但现在的修为不够,需要进阶到化神期,否则极易被反噬。”

    阿酌听此话叹气,当世除了景樽没有化神期,而且他已是后期,但别说后期,就是初期,这一阶哪有那么容易进,他想要进阶不得上千年也得大几百年,姜雪行会等?

    景樽听着这些内心话,走了几步,看看窗外的风景。

    一直犹豫到晚上,才开口:“想快速进阶,也有办法,只不过……不是什么正道。”

    “魔族也讲究正道修行吗?”

    景樽:“……”

    嗯,又是我狭隘了。

    他清清嗓子:“我是化神期。”

    “我知道啊。”

    他又定定神,轻吐几字:“你和我双修。”

    一阵沉寂。

    眼前人红了脸,半晌后道:“哦。”

    景樽:“……”

    这么爽快么?

    你不觉得我另有企图吗?

    既然如此……那就抓紧时间吧。

    山中的每个夜色都挺美。

    红纱帐暖,喜烛摇曳,阿酌想起景樽当时进魔族秘境抄下来的诗句:晚酌西窗前,一樽酹风月。

    他默默念了一遍,又改了一改。

    “对酌红烛前,双盏邀风月。”

    景樽虽然不明其中意,但字面是看得懂的,不悦道:“我当初抄这首诗是刚好在其中看到你我的名字,你一改倒好,把我改没了。”

    阿酌笑:“哪里,我明明加了好几倍的你。”

    “加在哪儿了?”

    “我初次见你,你说你叫景半盏。”

    景樽微怔,反应了会儿,浅笑着再将人揽入怀中。

    经数日,阿酌成功进阶化神期初期。

    那浮浮荡荡的心魔一次比一次弱,到后面基本看不见了,可到底是消不掉。

    进阶后,他第一件事是要解决十方阵,这十方阵解开后沐临就会发现他,如今还不能完全解开,要将它修改,依旧留下十方阵的功效,可景樽不用再困在房间,只要阿酌把识途戟带在身边,他就可以跟他一起出去,而且堂而皇之从识途戟中走出,除了阿酌,旁人也看不见,只是不能离得太远。

    清晨的风还有些寒凉,阿酌自从山峰云端徐徐落在执学大殿,启学鼓还没敲响,一众弟子先在大殿准备,当值的弟子正清扫着殿外的宽阔场地,执学大殿向来由弟子自己整理,鹤童不管。

    无数弟子们仰头看阿酌落至殿前,负手而立。

    他们眼中这位是殿下,纷纷行礼时却道着拜见新任掌教,山风拂过众人衣袂,簌簌作响,放眼望去依旧是灵力充沛的仙山。

    阿酌微微摇头:到底所见非实。

    他举起掌教令:“今日有要事,速召众弟子于此处集合,一个不许少。”

    召唤鼓迅速敲响,咚咚之声传遍整座山,很快弟子们聚齐。

    景樽在他身边道:“都在这了。”

    阿酌点头,双袖合拢凝聚成印,再一张开,一道金网瞬间将整个大殿笼住,如数弟子皆被罩在其中,他们迷惘四处看,起先战战兢兢,很快便不成队列,有低低嘶吼之声徐徐响起。

    “有人来了。”景樽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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