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页
书迷正在阅读:醉梦风月录、冬风生洛水、海藻妖怪(校园nph)、末日:我有一座超级农庄、饲犬(都市美食,年下1V1)、虚无衍生、她只许祖国情深[快穿]、大长公主不嫁了、我靠灵田打造美食城、八零悍夫是古代穿来的
“一个微山每年就能私吞上万两白银,若是把整个绥坊都查一遍,国库又有一笔钱了。”谢如琢像个小财迷,拿着账簿满眼都发着光,“再把军籍名三册核对一番,明年军费又能少拨一点。” 杜若也忍俊不禁,道:“臣也粗略看过了,绥坊有十卫七所,每卫额定五千六百人上下,但实际上整个微山真正还算人头数的只余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已经查无此人。”他又指了指账簿,续道,“卫所私吞的银子也不全是军费,其实还有许多是屯田的籽粒银,卫所屯田本是自给自足,但三十年前就已变味了,籽粒银都被盘剥进了军官手里,朝廷又不敢动这股势力,这才不得不每年拨更多的军费去地方卫所,陷入死局。” “卫所军就是个天坑。”谢如琢此时只想长啸一声,即使重活一世还是被这破事烦得脑壳疼,“太.祖皇帝当年得意洋洋地说不费一粒米就能养军百万,殊不知他创的卫所军百年后是朝廷最难解决的蠹虫。”[1] “既然陛下要查,应该是有所计划。”杜若却很是轻松,似乎还对谢如琢盲目自信,“此事定能妥善解决的。” 沈辞听得云里雾里,他出身卫所军,这些问题他自己也亲眼看到过,但就是说不上什么解决办法,只能保持沉默,看谢如琢心烦意乱,拍了拍近旁的手以示安抚。 “已经一百年了,要彻底改动很可能才是真的伤筋动骨,这也是一种后来者的无奈,谁都想变革,可本身变革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死战,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结果的。要变得东西太多了,一环扣一环,要从底部铲除积累了百余年的厚土,一不小心会导致山崩。”谢如琢叹道,“所以朕不会变革,如今的大虞也经受不起一场浩大的变革,我能做的只有扶住快要倾倒的山峦,紧实每一寸土地,减缓山崩的速度,其他的事……也要看朕的后来者的造化。” 杜若时常也会和孙秉德一样意外和奇怪,谢如琢有时说出的话真的不像从一个少年郎口中说出的,像是一个已经经历了诸多风霜刀剑,看遍了一生沧海桑田的长者,他默然片刻,点头道:“陛下说得对,臣也是这般想的,卫所已逾百年,有利有弊,根基已太过厚重,改动不了,我们能做的只有修补漏洞,尽量削弱弊端。” 谢如琢打了个小哈欠,中午没睡觉还有些困,道:“最主要的是朝廷缺钱啊,缺钱!不然朕这么急着查卫所做什么?” “扎布苏后来那五万两给了没?”沈辞笑问道,“十万两怎么也够撑一段时间了吧?” “给是给了,他敢出尔反尔,朕不会放过他的。”谢如琢哼了一声,“但你以为十万两很多吗?对一个国家来说,十万两也做不了什么事的。之前欠了那么多俸禄,补发完后又拿去贴补三大营,神机营的火器换了一批,三千营要养新的战马,五军营新的兵器,还有青木江一带刚历战火要安顿百姓,鼓励开荒经商。真的,十万两早就什么都不剩了,国库又空得半个子儿都没了。” 沈辞扶额无言,愈发心疼谢如琢,十万两对他来说是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钱,没想到对皇帝来说,就是挥一挥衣袖就全没了的小数目。 “绥坊每月没有税收吗?”沈辞又问,“不是还答应扎布苏开商路了吗?商路没有钱吗?” 谢如琢一脸“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痛心疾首,道:“绥坊那点税收也就够绥坊地方上自给自足,还能给朝廷剩点什么?商路又不是朝廷在把持,哪能钱都进了朝廷的口袋,绥坊边境不安稳多年,需要适当刺激商贸,朝廷近年该多多放手,鼓励民间往来贸易,不宜插手过多,自然也不能去捞钱。” 沈辞挠挠头,也觉得缺钱真是麻烦事,道:“那怎么办?还能抢别人的钱吗?” “你是土匪吗?”谢如琢噗嗤笑了,“总有办法的,整顿了卫所,各地商贸农事都步入正轨,慢慢就会有钱的。” 杜若被两人的对话逗笑,看了看那叠册子,想起一事,低声道:“陛下,宋总兵像是想有所动作了。” “意料之中。”谢如琢淡然地将桌上的册子归整到一处,“我们已经在这装模作样好几天了,他总该明白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1]引自《续文献通考》朱元璋:“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意思就是卫所有屯田,能自给自足,不需要百姓养。 小谢:沈将军为什么要跑呢,好迷惑哦。 亲妈(超小声):他脑子里都是ghs,所以他ying了。 小沈:差点社死 第52章 夜中密谈 谢如琢嘱咐杜若做好见宋青阁的准备, 沈辞本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入夜后却被谢如琢拉去杜若房中, 躲在里间听墙角。 外间用来会客,里间是卧房,此时他们就躲在里间的屏风后头,外间是杜若和宋青来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过了会,屋门被人推开了, 有人夤夜前来。 “哥!” 宋青来略显惊喜的低呼告诉了他们来者的身份,沈辞看了眼谢如琢,见他毫无惊讶之色,就知是在他预料之中。 杜若起身见礼,宋青阁抬手止住,道:“杜学士是上差, 不必多礼。” 看宋青阁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屋子, 杜若立马说道:“宋总兵放心, 没有别人在。” 宋青阁穿着一身简单的藏青色武袍,外罩与谢如琢那日一样的黑色斗篷,裹挟着夜风的丝微凉意, 坐到了杜若对面, 道:“冒昧来访,叨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