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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拽着走的沈辞只得跟谢如琢一起学会脸皮厚,长腿跨了两步走到谢如琢身旁,干脆与他并肩而走。 谢如琢已脱去罩甲,穿上一件窄袖骑装,金线在袖口盘绕出的龙纹精致到连龙爪都纤毫毕现,前襟上的祥云中一尾栩栩如生的金龙正吞吐日月,革带上佩着一柄用作装饰的金鞘小弯刀,头发也少见地悉数扎束成干练的马尾,秀气的眉眼含笑侧头看过来,衣装衬出的英锐在他的笑意里变作淡柔的温雅。 一路上沈辞都在看谢如琢,他觉得自己定然是上辈子没看够,这辈子才会越看越是陷落得厉害。 谢如琢事实上已经做了几十年的皇帝,沈辞在知道他是重生后就发觉他的眼神其实是骗不了人的,面对外人一低眸一抬眼都像淬过鲜血的刀刃冷肃扫过,有着这个年纪不可能会有的威严,也许他自己从来不知道,他在看一个人时会下意识微蹙眉头,眉峰会比平时更鲜明一分,连眉毛都像削过的薄刃,眉眼明明是秀丽的,却让人有不敢直视的锋利感。 但谢如琢自己或许也从来不知道,他在看向一个叫沈辞的人时,眉峰的弧度会一下子柔缓,像是水波拂过,涤平了山岳的耸峙,桃花眼里的神采像是把所有锋利刃口都收进了鞘中藏起来,有时候只是一点点微不可见的笑意,却已如水中的潋滟波光。 因而沈辞有时会“大逆不道”地想,纵使谢如琢是生杀予夺,君临天下的帝王,可还不是会在他面前收起所有帝王的威严,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依恋地偎着他,羞怯地抱着他。 当一个男人知道对方是一个强者,但这个强者却甘愿在自己面前收敛锋芒,也许那就是男人某种征服的欲.望最旺盛的时候,想再把这个人的锋芒磨得更钝一点,想看他更乖顺的一面。 还有人曾告诉过沈辞,男人刚从战场上下来时,杀过人的戾气需要发泄,这也是为什么好战的族群喜欢在战后屠城抢女人,所以沈辞觉得自己一定是时机不对,不然他不会控制不住地忽然把谢如琢推到巷子的墙上。 沈辞的动作有点粗鲁,谢如琢的后背在墙上砸了一下,抽了口凉气,沈辞两手撑在墙上,将他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略显急促的喘息声震动着耳膜。 “沈、沈辞……”谢如琢看到了沈辞眼中翻涌出的欲/望,沈辞一旦这样看着自己时会不自禁带着将猎物圈禁入领地的狠色,他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前面就是你师父家,你确定……” 沈辞也许是在极力地压制,眼中的欲/望像在上下翻腾的云雾,他抬手探到谢如琢背后抚了下砸疼的背,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目光却不减狠厉地紧紧锁着谢如琢,等那瞬间窜上来的欲/望稍稍平静了一些,才说道:“陛下怕别人看见?可是臣现在就想吻你,陛下,可以吗?” 谢如琢心道:你现在的眼神可不只是想吻我,你想吃了我。 “不可以。”谢如琢促狭笑道,“上次是你吻我,这次换我吻你了。” 话音落,谢如琢圈住沈辞的脖子,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沈辞的喉结,惹得沈辞口中抑不住漏出一声似呻/吟的闷哼,捏着他肩膀的手一紧,但没有推开他,于是他做了之前自己很想做的事——在沈辞的脖颈上咬一口。 血味散入了唇齿间,一道掺着血迹的浅浅伤口暧昧留下,沈辞喉结每一下难耐的滚动都让他心头也跟着涌起欲念,沾了一点血而显得嫣红的唇缓缓去轻啄沈辞的唇瓣,若即若离,像缠绵的厮磨。 沈辞却受不住他这样轻缓的挑拨,手垫在他脑后,重新将他推到了墙上,唇舌主动来纠缠他,浅淡的血味似随着呼吸也灼烫起来,愈发激起了沈辞占有的欲念,唇瓣上的水光被更用力地吮吸着,舌下敏感的软rou也沉溺进了温柔却霸道的索取中。 他们接了一个很长很深的吻,分开时,谢如琢的唇被吻得鲜红饱满,甚至有些微微发肿,沈辞喉结上被齿尖咬伤的伤口虽然小但还是很明显,他褪去了前面上涌的征服欲/望,有些好笑地摸了下伤口,说道:“要是师娘问我怎么办?这地方可不像是打架打的。” “我嘴唇是不是肿了?”谢如琢可以理解沈辞前面突如其来的举动,在前世的记忆里,沈辞从战场上下来时确实都会更容易被激起欲念,但还是有点委屈,“都怪你,我就这样去见你师父师娘?” “不然呢?”沈辞反倒很淡然,拉上他往家门口走去,“要死一起死。” 一推开门,沈辞就看见沈澈和叶莘湄坐在小院里似在专程等他回来,一瞧见他就一齐神色复杂地瞪了过来,他还是有点心虚,唤了声“师父师娘”,没想好说什么,谢如琢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乖巧笑着打招呼:“叔叔婶婶好。” 沈澈和叶莘湄没想到谢如琢也来了,而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一下站起身,茫然了片刻,沈澈反应过来,拽着叶莘湄要跪下行礼,谢如琢却已经跑过去扶住了他们,忙说道:“叔叔婶婶不要见外,还是唤我清璩就好,沈辞平时也都这么唤我的。” “嗯?”沈澈更为震惊,看了眼局促不安的沈辞,“陛、陛下,您说沈辞平时都唤您什么?” 谢如琢好似听不出话里的震惊,笑得更为纯良乖巧:“清璩啊,我让他这么唤我的,我不喜欢在所有人面前都要绷紧心弦,小心翼翼。现在我只是来看两个长辈,所以叔叔婶婶也不要把我当皇帝,我不喜欢这样。”说罢他又落寞起来,“如果你们因为我是皇帝而不愿再像之前那样待我,我会很难过。也许你们听说过,我父母对我都不好,从来没有一个长辈对我这么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