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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师侄这会的喜欢是他人转嫁而来的移情,沈蕴长松了一口气,完全忽略了为什么傀儡只祝路弥远心想事成的事情——或者说,他是本能地不愿去想这个问题。 这一层他是不敢再久待了,不管是赢是输对他来说都过于惊吓。而且虹袖说银焕被庄家带去了三楼,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去三楼的楼梯。 好在小朋友这会还知道自己下山的目的,也能进行思考,除了想亲亲蹭蹭他之外基本和平常无异,沈蕴便认命地接受了自己赢来的“筹码”。他半哄半抱地将路弥远从床上带起来,并和他再三约定不能有太过分的举动且必须对外面的情形一概非礼勿视后,才推开了房门。 门外依旧是一片暧昧的笑语低吟,听得人脸红心跳,但沈蕴默念三遍清净寡欲非礼勿视,心无旁骛地在一片红粉中凝神分辨,居然真让他找到了不和谐的声音。 他朝着声音来源赶去,只见一个男人正抓着一个女人的胳膊恶声恶气地嚷嚷:“有完没完,老子来六博楼是来赚大钱的,没工夫陪你在这儿耗!” 沈蕴皱了皱眉,随即装成六博楼的常客对男人叫道,“你这人怎么不守规矩,既然输了,不是也得好聚好散吗?” “谁要跟她好聚好散,臭娘们,害的老子在这层耽搁多少时间!怎么,你们两个小白脸想要她啊?”那男人把女人往沈蕴这儿一搡,“给你!” 沈蕴一把稳住了女人,而那男人继续大声嚷嚷:“庄家呢!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上去!”他一连喊了好几声,嘴里的字眼也越来越不干不净,沈蕴不想再听,扭头看向那姑娘:“你没事吧?” 女人骤然被抛弃,脸上的泪痕未干,表情呆滞,看着有些可怜。她对沈蕴的问话充耳不闻,只一动不动地僵立原地。 沈蕴见这两人都不搭理他,便准备离开,那女人嘴角忽然向上一弯。 “客人身上珍贵之物不多,是不配去三楼的。”女人一字一字道。 女人表情古怪,咬字也古怪,男人显然被吓了一跳。他瞪视着女人,登时勃然大怒:“臭娘们,凭你也敢说老子不配,信不信我——” 他挥出的拳头在半路便被沈蕴一把制住,剑范再一个反拧,男人惨叫出声,登时脚下一软,瘫在了地上。 沈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注视着被控制的女人:“那庄家觉得我配去三楼吗?” 女人一寸寸转过头,在看到他和路弥远后,她先对着路弥远重复了一遍:“这位客人强求所得,也算心想事成,恭喜恭喜。” “……”路弥远瞥了女人一眼。 女人又看向沈蕴,眼珠在眶中转了一轮,道:“嗯……客人很奇怪,看不出客人有何所求,但客人身上有许多珍贵之物,很好,很好,很好,客人是配去三楼的。” “三楼赌的是珍贵之物?”沈蕴掏出了手里的黑色筹码,“这个?” 女人并不理会沈蕴的提问,她径直转身走到旁边一间厢房,开门,现梯:“客人请。” 在楼梯出现的刹那,那个瘫在地上的男人看见楼梯后目露狂喜,他猛地翻身起来,一下撞开了女人,然后朝着楼梯冲了过去! “你等……” 沈蕴话未说完,男人的脚已踏上了楼梯。可在他足底与台阶接触的一瞬,红漆的木阶骤然化成水纹漾开,他一脚踩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瞬间沉没在了水纹之中。 变故猝然,沈蕴目瞪口呆:“他摔死了?” “没有。”女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不守规矩的客人,会去没有规矩的地方。” 沈蕴又想问了:“没有规矩的地方是哪里?” 对方只行了一礼,“客人请。” 这女人显然只是又一个被庄家临时控制的传音筒,追问下去也不会从她口中撬出信息。因为前车之鉴,沈蕴先谨慎地单脚踩了下楼梯,确认它又变回实木之后,才和路弥远走上了三楼。 推开三楼的门后,沈蕴忽然发现空间变小了很多。一楼有数不清的赌桌,二楼有数不清的厢房,而三楼只有一座长宽大约三丈余的厅堂,里面摆着三张赌桌。桌上似乎还未开盘,赌徒们在厅内或站或坐,但都目光警惕,根本不与旁人交谈。 沈蕴环顾四周,忽然在一张赌桌旁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燕仙师?” 燕也归居然也在三楼。 他听见沈蕴的声音后回头,看见路弥远和沈蕴交握的双手时目光微顿,随即如常点了点头:“你们也来了。” 这副冷得掉冰渣的语调,是真的燕也归。沈蕴松了口气,快步过去:“什么叫也?我俩来三楼也在燕仙师的算计中?” 燕也归答得模棱两可:“算是吧。” “对了,你和景颉怎么回事,我一眨眼的工夫你俩就不见踪影了……景颉呢?还有你在三楼见到银焕了吗?” “我不知道景同修在哪,至于银同修也未曾见过。” 见沈蕴疑惑皱眉,燕也归便说起了自己进入六博楼后的经历,“我自进门之后,脑中忽然一片朦胧,只有一个声音喊着要我赶紧上桌去快活。” 沈蕴:“然后你就去快活了?” 燕也归:“不然呢。” 沈蕴:“你也不抵抗一下?” 燕也归一脸坦然:“是我的命数所趋,就应该顺其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