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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傅秋锋挪开眼神,他过着刀口舔血受人唾弃的日子,不知哪天就死于非命,娶妻生子平安喜乐于他就像刀的刃与背,离得那么近,又是截然相反的两端,注定无法触碰,他思索了片刻,始终得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也许会无所适从吧。” “那最好。”容璲推开傅秋锋威胁,“你是朕的人,朕不会给你这个如果。” “是。”傅秋锋暗中擦汗,“陛下,周婕妤也是您的人,您不去看看她吗?” 容璲重重一顿酒杯气道:“朕是找你来喝酒,朕若想看见她,为何不找她喝酒?” “呃。”傅秋锋略微沉吟,“有孕在身,不宜饮酒。” 容璲:“……” 容璲对着一本正经说大实话的傅秋锋,懊恼更甚,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指指酒壶:“你喝完这壶,朕就去看周婕妤。” 傅秋锋估计一番自己的酒量,改口道:“那您还是别去了吧。” “朕若不去,你今晚就侍寝。”容璲抛出一个更糟糕的选项。 傅秋锋一时进退维谷,在侍寝和喝酒之间挣扎片刻,选择喝酒。 他静默着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倒满,仰头喝干,眉头越蹙越紧,一壶看起来没多少,但等傅秋锋反应过来回神时,容璲已经走到门前了。 傅秋锋眼睛发花,门帘的穗子晃得他头昏脑涨,恍惚间看见容璲头顶又亮起字来,依旧是“兆”,比暖白的灯笼还要显眼。 “陛下。”傅秋锋手一抖,空杯砸落在地,声音低哑,“别走……” 容璲的步子很快,掀开门帘时回头戏谑地翘了翘嘴角,转身离开。 傅秋锋迟钝了不少,扶着小几晃晃脑袋,心里明明想跟去,开始算计刺客可能埋伏的位置,但身体却在醉意的驱使下一点点砸在了榻上,昏睡过去。 容璲出了碧霄宫,让殷勤跟上的冯吉回去,面上逐渐满布阴霾,怒意和厌恶清晰的映在眼底。 周婕妤所住的徽怡轩在东侧角落,宫殿仍无主位娘娘,是个清幽僻静之所,容璲独自一人来到宫门前,叩门等了半晌,才有一个婢女出来应声。 “这么晚了,是哪家……陛下!”婢女开门时看清了负手而立的容璲,失声抽了口气,连忙低头行礼,然后扬声向屋里喊道,“娘娘!天大的喜事,陛下来看您了!” 容璲心里冷笑,这奴婢脸色发白神色紧张,可不像遇到喜事。 “退下吧,没朕的命令,不准靠近。”容璲挥袖屏退婢女,直接进了徽怡轩正堂,稍一打量四仙桌,两个茶杯分别摆在两侧,茶水雾气氤氲,显然是新倒不久。 周婕妤这时匆匆出来,眉目清丽不施粉黛,衣着也十分朴素,端正地对容璲行了个礼:“妾身见过陛下,方才通禀时妾身正在更衣,未及迎接,还请陛下恕罪。” “徽怡轩有客人啊。”容璲扫了眼桌子,“朕来的不是时候?” 周婕妤表情微微一僵:“怎会呢,陛下请坐,妾身平日里也无所事事,和陪嫁的婢女情同姐妹,就让她坐下陪妾身聊天解闷了。” “你倒是和善。”容璲一撩衣摆落座,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落在周婕妤脸上,“对了,你唤作什么名?” 周婕妤一愣,咬着下唇似是失落,低头掩去一闪而过的愤恨:“陛下,妾身小字宛月,您忘了吗?” “除了三年前你入宫时,朕一直没唤过你的名字,忘记也情有可原吧。”容璲回想,“朕一向爱惜你的棋艺,正好今日闲来无事,再陪朕手谈几局吧。” “那,陛下陪妾身去书房对弈?”周宛月柔声试探,上前想要靠近容璲。 容璲抬手制止她:“朕只是想下棋,毕竟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周宛月浑身一颤,强压惊惧装作疑惑,一步步后退出了门。 容璲讥讽地瞄了眼桌上茶杯,随手扔出去,叫来了跟随的暗卫,吩咐了几句。 周宛月摸黑进了卧房,这才发起抖来,朝藏在架子床边的人影哀戚道:“岑郎,陛下竟会此时来徽怡轩,想是太医泄露了秘密,我们今晚逃不掉了,趁陛下还没发现你,你赶快出宫逃命去吧!” 被唤做岑郎的人一身禁卫甲胄,不敢轻易动弹,生怕弄出动静,他拉着周宛月的手,把一样东西交到她手里,深吸口气决定道:“月儿,一不做二不休,容璲身边必有暗卫,我出门就会被盯上,也逃不了,咱们不如拼一回,你先吞了解药,找机会把迷烟拉开解决了容璲,咱们放一把火,趁乱混出去!” 另一边,傅秋锋趴在榻上,在酒的刺激和噩梦里沉浮,他满身是血,无助的嘶吼,就在他要一刀砍向某个人的脖子时,梦境突然被关心的喊声击碎。 “傅公子?您醒醒,您还好吗?” 傅秋锋顺着声音来处扣过去,准确的抓住了一个暗卫的领子,他一头冷汗的看清了之后才慢慢松开,捂着钝痛的脑袋道:“霜刃台有事?” “是陛下吩咐属下过来,说您醉了,应该喝碗醒酒汤,沐浴之后再去床上休息。”暗卫如实转达道。 “哪有这么娇生惯……陛下没事吧,到周婕妤的宫殿了吗?一路可安好?”傅秋锋猛地回过神,睡着前的记忆一点点窜上脑海。 “没事啊,属下来之前陛下说要和周婕妤对弈。”暗卫不解道,“傅公子莫非发现了什么端倪?哪里有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