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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童话]穿成女主的妈 第33节

    出乎女儿们的意料,叶棠平静得很:“那么我们就一家人一起用早餐吧。”

    克劳迪娅背上汗毛倒立,只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被叶棠松开,她就乖乖地跟到了叶棠的身后,与叶棠一起走下了楼梯。

    海德林家是介于中产阶级与贵族阶级之间的小康之家。比起祖孙四代挤在一个小楼之中的落魄贵族来说,海德林家要有钱得多。从社会地位的角度来看,海德林家却是难登大雅之堂。

    “噢!安娜罗洁我的爱!你终于肯下来见我一面了!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螺旋楼梯走到一半,叶棠瞧见了楼梯下头的人。

    汉斯·海德林有一具上好的皮囊,否则克劳迪娅与葛罗莉娅也不会生得如此出挑。当初安娜罗洁更不会对他一见钟情,带着嫁妆嫁过来之后就把嫁妆给汉斯当了白手起家的资本。

    与安娜罗洁还有两个女儿不同,汉斯·海德林的头发是温暖的褐红色。看人时他那双祖母绿的眼睛里充满了其他商人所没有的热情与真挚。他的下巴上留了一圈儿山字形的小胡子,这圈小胡子让他看起来精明又干练,还带着有阅历的男人才会具备的成熟魅力。

    汉斯·海德林还是个语言天才。不仅周围几个贸易大国的语言他都精通,本国各个地方的方言他也说得很好。他还很懂说话的艺术,也就是所谓“会说话的高情商”。

    “我是还在生你的气啊。”

    停步在楼梯上的叶棠皮笑rou不笑。托她现在这个长相的福,她这皮笑rou不笑的表情给人的威压不是一般的大。

    汉斯一对上叶棠的视线人就蔫儿了,有种青蛙见到了蛇的意思。

    “我的爱,请你原谅我。我真的只是一时受不了诱-惑,这才犯下了大错……”

    一时受不了诱-惑?这个“一时”还真是挺长的。

    辛德蕾拉都十四岁了。辛德蕾拉的母亲要是得知自己与汉斯在一起的这十五年只是他口中的“一时诱-惑”,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直接从墓地里跳出来?

    叶棠走下楼梯,面无表情。

    “那又如何?错就是错。”

    汉斯咽了口口水。他感觉从自己身旁掠过的这个女人,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安娜罗洁了。

    在他的想象中,安娜罗洁应该是歇斯底里的。即便不歇斯底里也该是愤怒暴躁的化身。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应对一个被嫉妒与怨恨冲昏了头脑的疯婆子。不想真的见了安娜罗洁,他酝酿好的一腔硬气全成了无用功。

    此刻的他就像是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去冲锋陷阵,向前一扑才发现敌人全是空气,不是一般的尴尬。

    妻子越是平静,汉斯心中越是忐忑。

    “是的……安娜罗洁你说的对。无论如何,错了的人都是我。我只求你不要迁怒于——”

    “既然知道错了,汉斯,你不认为自己应该受到些惩罚么?”

    “辛德蕾拉”几个字汉斯还没说出口,叶棠就已用在餐桌边坐下的动作打断了他。

    汉斯要真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他就不会在妻子被气病后还执着地要把辛德蕾拉带回这个家里。

    他这是火上浇油,扔个不会抵抗的沙袋到想打人的安娜罗洁的面前让安娜罗洁照着沙袋的脸打啊。

    “这……我的爱你说得对。”

    汉斯见妻子愿意松口,连忙顺杆爬:“只要我的爱你能原谅我,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是吗?”

    叶棠用餐巾抹了抹嘴角。她的姿态优雅至极,简直如同贵族一般。

    忙着和妻子交涉的汉斯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倒是克劳迪娅与葛罗莉娅,两人在发现母亲进餐的姿态极为优雅高贵之后,忍不住模仿起了母亲的动作。

    虽然她们的模仿一开始相当笨拙。

    “这几天我身体不适,雇了个仆妇来打理家事。她做得很好,所以我打算留下她。”

    听到妻子的话,汉斯松了一大口气。

    什么啊……安娜罗洁原来就只是想要个仆人吗?

    第40章 灰姑娘的继母3

    “我的爱,只要你开心,别说一个仆人,就是十个仆人也可以!”

    汉斯说着凑到叶棠的身边,想要拉起叶棠的手吻吻她的手背。

    谁想在他碰到叶棠的手以前,那只粗糙丑陋得不像有钱人的手在他眼前端起了杯子。

    “既然汉斯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雇满十个仆人吧。”

    叶棠神色淡淡地抿着杯中的蜂蜜牛奶,半点儿不见有放下杯子的意思。

    今天的早饭是仆妇做的。食物简单且难言精致,好在仆妇很听叶棠的话,没有因为叶棠还病着就只煮个粥。早餐有菜有rou有鸡蛋有牛奶,还有白面包。维生素、纤维、蛋白质、氨基酸和碳水化合物,人体需要的营养素一应俱全。

    十个……!

    汉斯的汗一下子就从后脑勺上流了下来。他有些僵硬地笑道:“我的爱,这个家用不上这么多的仆人吧……?”

    汉斯做了十几年的生意,自己的商队也不过就五、六人。倒不是他不想壮大自己的商队,实在是人心隔肚皮,他多雇一个人,就要多防着一个人。以免商队里的人自己拿小头,看他拿大头而起了歹心,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卷款潜逃。

    “那孩子已经到城里了吧?”

    叶棠再度拿起刀叉。

    有着一张坏人面孔的她慢慢地切割着沙拉中的鸡胸rou。那动作、那神态……仿佛她刀叉之下的不是一块rou,而是一只活生生的小鸡。

    汉斯头皮发炸,浑身发冷。不过他好歹也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人,哪怕交易对方让他打心底感到可怕,他也能咽着唾沫试图缓和自己的情绪。

    嘎吱——

    金属叉子在撕烂一块鸡rou的同时也在瓷器上发出了刺耳的刮擦声。

    带着恐怖片里下一秒就要杀夫的女怨灵的气质,叶棠缓缓叉起几丝鸡胸rou,然后把叉子举到眼前,搓拧着叉子尾端问汉斯:“你是打算让我亲手为那孩子铺床,亲手为那孩子洗衣,亲手为那孩子做餐点吗?”

    感觉自己要是回答“是”,自己下一秒就会变成叉子上的rou丝,汉斯连忙摆手,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我的爱!仆人你想雇就雇吧!我以前不也经常劝你雇人吗?”

    这倒是句实话。

    原主安娜罗洁很宠两个女儿,有金的她不会让女儿们戴银的。女儿们的裙子一定是这个季度最流行的款式,女儿们戴的珠宝也必须镶最大的宝石。

    但安娜罗洁舍不得雇佣人。

    她刚嫁给汉斯时小夫妻两个只有她那点嫁妆,安娜罗洁习惯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只为把钱都省给汉斯做生意。

    后来汉斯赚到了钱,海德林家的生活质量有所提高,安娜罗洁还是舍不得把钱花在雇人上。她依然会亲自洗手作羹汤,打扫家中并收拾花园。每周她只会花六个铜币请人来洗三次衣服。就这样安娜罗洁还在考虑要不自己来洗衣服,好省下这六个铜币多给女儿们买一只鸡来炖汤。

    叶棠停止了搓拧叉子尾端的动作,她戳了几片菜叶与鸡rou一起放入口中。

    她缓缓咀嚼,等到完全咽下食物才再次开口:“那么仆人的薪水——”

    汉斯连忙拍着胸膛对叶棠保证:“当然是我来付!”

    “唉……”

    困扰地叹息一声,叶棠单手捧脸道:“我明明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可连仆人们的薪水都不是我来发。……知道我不是发薪水的那个人,仆人们一定会捧着那孩子,从而怠慢我和迪娅、莉娅吧。”

    汉斯喉头一凝,只得又道:“我的爱,你也知道我经常不在家。仆人们的工资还是你来发比较好。也省得我回来晚了,有些穷酸鬼以为我们会拖欠他们的薪水。”

    “嗯。”

    这次叶棠对着汉斯的脸色好了不少。汉斯松了口气,连忙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递向叶棠。

    叶棠没接钱袋。

    “下午我和迪娅还有莉娅除了会挑几个仆人回来,还会买些别的东西。我可不想让那孩子觉得她的jiejie们比她寒碜。”

    汉斯无奈,只好把这个装银币的钱袋放在餐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钱袋。

    他有点舍不得这个装着金币的钱袋。

    在这个国家,一百铜币等于一银币,一百银币等于一金币。这个小钱袋里只有二十个金币,但许多平民一辈子或许也赚不到二十个金币这么多的钱。

    叶棠不看钱袋,只问克劳迪娅与葛罗莉娅:“迪娅、莉娅,我的宝贝,你们想买什么?”

    “买什么……”

    小姐妹对视一眼。jiejie讷讷道:“漂亮的裙子吧……”meimei歪着头:“宝石好像也不错……”

    银币哪里买得起宝石?虽然心里疼得滴血,汉斯还是把装有金币的钱袋递给了叶棠。

    “哎呀,亲爱的,这不是你用来装金币的钱袋吗?”

    叶棠故作惊讶:“你真的要给我和迪娅、莉娅这么多金币吗?”

    听到那声“亲爱的”,汉斯的笑容瞬间真诚了许多——商人做生意需要信誉,信誉对商人来说就等于钱。即便克里斯塔家因为安娜罗洁与他私奔而切断了与安娜罗洁的所有联系,他仍然可以用克里斯塔家的财力为自己背书。

    安娜罗洁对他来说还有用。

    “我的爱,如果这二十枚金币还不够,你随时可以找我拿更多的钱。”

    “钱,我想暂时是够了。”

    让克劳迪娅过来帮自己拿着装有金币的小钱袋,叶棠自己拿起了装着银币的大钱袋。

    “谢谢你,亲爱的。”

    没想到叶棠两个人钱袋都收下了的汉斯脸上一青,更rou痛了些。

    “你高兴就好,我的爱……那么辛德蕾拉——”

    “总不能让她到都到了还住在外面的旅馆里吧?要是被人看见了,我岂不是要被人骂作尖酸刻薄?”

    ……

    叶棠当然高兴了,白白拿了二十个金币加三百多个银币。

    这笔数额不小的钱足够她作为启动资金了。

    至于辛德蕾拉……她不想虐待那个没了妈-的小姑娘,也不打算去抱未来王妃的大-腿——辛德蕾拉能做王妃这件事本来就很魔幻,为这种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花精力去抱人大-腿,远不如花精力让自己成为大-腿来得可靠。

    戴上克劳迪娅与葛罗莉娅,叶棠从苏豪区前往希望路。

    苏豪区类似于三里屯和王府井的混合体。在这里居住的人大抵都有些家底或是社会名望,一些自诩“上流”的高级酒馆、女昌馆也都开在苏豪区。说苏豪区是平民能够到达的顶端也不为过。

    鉴于这是个酒馆与女昌馆不分家的时代,大凡酒馆,二楼都提供特殊服务。要说酒馆与女昌馆的区别,那就是酒馆更像现代的夜店,女昌馆更像做着皮rou生意的高级会所。

    住在苏豪区的人们是傲慢的。这里不允许出现乞丐,也不允许出现求职、发传单和做街头表演的人。

    但在苏豪区一街之隔的希望路,那里有最多的“求职所”。“求职所”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实际这些“求职所”应该被叫做“黑心人力中介”。

    在这里等待被挑选的求职者们没有尊严,没有人权,只是一坨会动的rou。他们因为各种理由欠了“求职所”的钱,但凡是能给“求职所”钱的客人都可以付钱带走任何求职者,哪怕那个人是女昌馆的老-鸨。

    可以说求职者们能得到什么样的工作全凭运气。有些人的运气实在不好,前脚刚进“求职所”,后脚就被人选中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