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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亦是无可奈何。” “央央,不要怪孤。” “孤原本可以放你回去,再慢慢将你追回来的,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元黎视线不受控制的下移,落到少年颈间若隐若现的那粒朱砂痣上。即使悄悄看了许多次,那抹朱红仍然犹如烈火,灼得他眼球生疼。 那里极敏感。 被人一摸,云泱立刻如一头毛绒绒的小兽般,往元黎指腹上回蹭了下。 “殿下。” 御医的声音在外响起。 元黎收回手:“进来。” 御医提着药箱,低头进来,规规矩矩行礼。 元黎问:“药可准备好了?” 御医面露难色,就差把抗拒俩人写在脸上,但又不敢真反抗,只能艰难挣扎道:“这小世子本就体弱,服用太多安睡散,怕不大好……” “孤当然知道,所以才让你过来。” 元黎冷冷望过去。 “孤只需要他睡到明日一早,你想个办法,既不伤害他身体,又能令他安睡。” “这……这恐怕只有一样东西了。” “什么东西?” “夕香。” 元黎皱眉。 御医眼观鼻鼻观心,小心道:“夕香虽是禁物,但在安神方面的功效,的确强于一般的安神散,副作用也小。” 然而元黎不得不顾忌夕香另一方面的用途。 “你确定,他这样年纪的小息月可以服用?……而不会引发其他不好的反应么?” 御医信誓旦旦:“殿下放心,只要控制好伎俩,就绝不会出问题。否则,司药局也不敢将此物列入药品类目里。” 元黎沉吟片刻:“好,此事就交予你办,若有差池,孤决不轻饶。” “是,臣遵命。” 御医叩首,悄悄抹了把汗。 忍不住想,现在朝中不是都在传,陛下已下旨,命太子与长胜王府的小世子和离么,怎么太子还要用这种手段把这小世子留在猎苑里。 唉。 这皇家的事,真是离奇复杂,令人琢磨不透。 —— 元黎到清晖殿,罗公公正在门口守着。 见他过来,罗公公低声道:“陛下正在和长胜王夫妇说话。” 元黎并不奇怪。 朔月一旦内乱,第一个受冲击的就是北境。 云清扬与聂文媛夫妇接到消息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请旨回北境。 “孤知道了。” 元黎请罗公公通报后,便大步入殿。 罗公公立在殿外,望着青年萧索背影,想起这两日传得沸沸扬扬的有关东宫与长胜王府和离的传闻,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造化弄人。 可惜了那么活泼讨喜的小世子。 元黎进殿,和圣元帝行礼。 云清扬和聂文媛则起身与元黎见礼。 圣元帝神色凝重的坐在御案后,显然已经得到消息,道:“都免了这些虚礼吧。” 三人依言落座。 云清扬望着元黎道:“此次朔月之事,多谢殿下及时告知。臣与文媛已向陛下请旨,今日就连夜赶回北境。” 元黎客气答:“这是孤分内之事,王爷不必客气。北境安危,便拜托王爷王妃了。” “这亦是臣夫妇职责所在,臣定不负陛下与殿下信任。” 见两人客气话说话,聂文媛方徐徐插话:“还有一事,需劳烦殿下。” 元黎眼睫垂了下,道:“王妃请讲。” 聂文媛:“和离旨意已下,于情于理,央央都不适合再待在东宫了。这段日子,他给殿下添了不少麻烦,还望殿下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莫与他一般见识。今夜臣便带他一起回北境,还要劳烦殿下写道手谕与臣的副将,让她去猎苑将央央接出来。” 元黎沉默片刻。 “此事恐怕不行。” 聂文媛意外扬眉,云清扬和御案后的圣元帝也同时朝他望来。 元黎:“帝京到北境迢迢千里,道路险阻。央央昨夜心疾突然发作,至今仍昏迷未醒,恐怕受不住长途颠簸。” “再者,孤听央央说过,他幼时,曾几度在府中遭受朔月暗探攻击。现下朔月局势未明,呼延玉衡又离奇失踪,他为了对付北境军,未尝不会再次铤而走险,劫持央央做人质。央央现在跟着王爷王妃回去,未必安全。” 这话虽有理,但聂文媛总隐隐觉得,这前后两次元黎在对待云泱的态度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圣元帝也没忍住问:“央央心疾又犯了?” “是。” 元黎平静答:“都怪儿臣疏忽,昨日一时兴起,带他去猎苑骑马。他胆子小,多半是受了惊吓,又吹了些冷风,才牵引出心疾。” 圣元帝斥道:“此事的确罪过在你,你明知他身体不好,怎么还带他骑马去。” 又与聂文媛道:“文媛放心,朕一定会派御医照看好央央的。” 聂文媛只能起身谢恩。 定下回程事宜,聂文媛与云清扬起身告退。 圣元帝看了眼仍坐在殿中的元黎,问:“太子今日过来,也是为了北境之事?” “是。” 元黎起身,在殿中站定:“关于北境局势,儿臣的确有些想法相与父皇商量。” 圣元帝示意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