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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北慕察觉到身前人瞬间的僵硬,微微垂下眸子看向谈秋,谈秋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双手扒着朱红石柱,鬼鬼祟祟探头看去,姜北慕眉梢微扬,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虞,耐着性子与他一道听了下去。 “我知道他。”紫落屏惊讶过后便很快回过神接话道,“他……嗯,很有名气的,当年京都的第一花魁,第一年便将那原来的花魁给压了下去……难道当年是他?可是他怎么会来四方城呢。” “因为他当时已经不是花魁了。”周章斜身坐在了栏杆上,后仰依靠着石柱,下颌微抬,望着头顶那随着夜风轻轻飘扬的红灯笼恍神,灯火下周章的脸孔随着灯火忽明忽暗,唯有那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他只做了两年的花魁,后来就嫁给了一个户部的官员,做了个男妾。”周章语调平淡,说出的话却犹如一记棍棒狠狠砸在了紫落屏与谈秋的脑袋上,令二人久久无法回神。 唯有姜北慕,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出嫁那天,我陪着那顶小轿走了一路……” 周章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眸子却弯了起来,仿佛沉浸于一段回忆之中。紫落屏站在一旁,不禁也屏息静听了下去。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小雪,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天刚刚抹黑,一抬小轿子就去了碧波春晓的后门只有四个轿夫,那个官员没有来接他,也没有迎亲的人,但他还是上了那个花轿。他不喜欢红色,觉得艳俗,但那天他还是乖乖地换上了一身红衣,没有盖头,也没人送亲,就这么一个人上去了。” 紫落屏听着周章的话,依稀能想象出一道幽深的后巷中,一台孤零零的花轿静静地等在门口,四周静悄悄的,唯能听见阵阵风声凄切扫过,留下呜呜声。 “我就在院子旁的那颗树上,看着他上去了,那抬轿子没有走朱雀街,走的是迎雪街,时候还早,但是街上已经没人了……我就这么跟在那轿子后面,轿夫并不上心,抬地很随意,好像在赶时间,轿子也很晃,我想他当时坐在里面一定很不舒服。” 谈秋听到此处,略有困惑地仰头看向姜北慕。 姜北慕会意,轻声解答道:“朱雀街是京都的四大长街之一,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许多官家女成亲都会从朱雀街走一趟,迎雪街反之较为偏僻,通常只有贩夫走卒才会走那里。” 谈秋听到这里便明白了,周章的话音继续随着那晚风传来。 “我就这么跟着轿子,一路到了那个官员的府邸。” “我想,他当时知道我一直跟在后面。” 紫落屏没忍住问道,“为何?” “在进门前,他喊停了轿子。”周章微微眯起眼,头顶的灯火逐渐朦胧成一片,额头又落了一滴刺骨的冰水,应是屋檐上的雪融化了,或许是天上又开始下雪了。 一如当年的那晚。 幽静的长街之中,两点殷红的光束照亮了一道逼仄阴暗的小门,木门上湿漉漉的,泛着一股霉味,红光飘忽不定地落在那道木门之上,好似有人故意在照着那处一般。 门前停着一抬小轿,轿身通红,轿顶垂着流苏,窗框上贴着红色的囍字,只有巴掌大小,许是陈年旧货了,四个角都泛黄卷翘,透着一股子老气。 轿夫放下小轿后便离开了,空荡的长巷之中唯有那抬小轿静静地沐着风雪,仿佛在等人撩开门帘。 “你都跟了一路了,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轿中传来的声音十分好听,如同幽谷黄鹂,清润且带着一丝少年气。 “我早就知道了,我出门后你就一直跟着我,对不对?” 轿中人仿佛在自言自语,并无人回应他,唯有那风雪夜中的呜呜风声算是作答。 轿中人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说话,忍不住伸手去掀那轿帘。 素白修长的指尖与那暗红的门帘相映衬,惶惶灯火之下竟是透露出一丝诡异之感。 轿帘掀开,露出一张足以令人呼吸一窒的面容,脸颊小巧乌发如瀑,眉心点缀着红印,明眸善睐,唇红齿白,若非其开口,乍眼看去竟难以分出其是男是女。 天楼月笑了起来,眸子弯弯如月牙,“你跟着我做什么。” 周章站在轿子与那道老旧木门的中间,好似堵住了那花轿的去路,如同一根棍子矗在原地,略显青涩的英俊面容之上少见的浮现了一抹无措,背在身后的手不安地搓了搓指尖。 “你要抢亲么?”天楼月继续问道。 周章呼吸蓦地急促起来,天楼月眸光如水,含笑地看着眼前人,不见情绪有何起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夜风忽起,撩动他耳畔发丝,轻轻拂落,缀在身前。 这一微小的动作,却好似一盆冰水,忽的朝周章兜头浇了下去。 周章呼吸逐渐归于平静,却始终没有给出回应。 天楼月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只是说出的话却令周章如坠冰窟。 “我现在不会跟你走的。”天楼月道,“如果你能早来个三四年,在我还不是花魁的时候,你来找我,那我说不定会跟你走。” 周章终是没忍住,脱口而出道:“做我的人,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这番话说的大胆,周章亦心如擂鼓,怦怦直跳,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兵,最多跟了个有功勋的将军,而这扇木门之后,住着的是朝廷官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