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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任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讥诮,“前几天,是谁在电话里说的,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概意思嘛,好像就是……他即便不当警察了也没什么?反正阉割是不可能阉割的,负责也不可能负责的。” 龚屿汐有点尴尬:“当时人年轻,讲话不知道轻重。” “那现在知道轻重了?”任苒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打量他。 明知道对面站着的人眼睛不好,可是配上她那张脸,一向没什么风情的任苒居然让龚屿汐有点脸红心跳,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拜服在她的盛世美颜下了。 龚屿汐连忙避开她,低下头不去看她的脸:“欸,你说吧,要怎么才能撤诉?” “生殖阉割。” 龚屿汐想也没想:“那不行。” “那就没有了。”任苒木着一张脸,牵来沾沾,跟着它一起朝门外走去。 龚屿汐见了,连忙跟上:“任小姐,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较这个真?”她难道不知道她自己这番行为看上去特别像个神经病吗? “不是我较真。”任苒转过头来面向他,“而是种花做得本来就不对,沾沾虽然是条狗狗,但并不代表它就没有感情。种花伤害了它,我身为它的主人当然要为它讨回公道了。” 她说得煞有介事,龚屿汐忍了又忍,最终没能忍住,偏头问她:“你为它做了这么多,它……知道吗?” 任苒一时愣住。 她低头看了一眼沾沾,沾沾很明显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歪头给了任苒一个甜甜的笑容。 任苒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它知不知道也不妨碍我为它做这么多。我为它做这些,本来就是不求回报的。”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正当,“难道你喜欢一个人,你做了什么还要专门跟她说说吗?” 龚屿汐算是发现了,任苒这姑娘,虽然长得好看,但脑子还是有点不清不楚的。明明是在说狗,怎么就扯到人身上去了?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就耿直地说了出来:“不是,这哪儿跟哪儿?狗跟人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狗是人类的朋友,还儿子弟弟叫得亲热得很吗?怎么现在就不一样了?”任苒有些不屑,“你们这些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虚伪!” 被她归结到“虚伪”一栏的普通人类龚屿汐无话可说,不得已只能回归到这次来见她的主要目的上面:“不是,你觉得种花伤害了沾沾,你去告种花呗,你把我告上去有什么用?” 又不是他把沾沾伤害了。 任苒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龚屿汐:“龚警官,我之前就说了,是你没有管好你的狗,狗懂什么,还不是人没有教好?既然是人没有教好,那责任就在它的主人身上呗,我告你,很恰如其分吧?” 龚屿汐算是知道了,任苒这是不把她自己当人了。她非要把人跟狗看得一样,他能怎么办? 龚屿汐好话歹话说尽,但任苒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他不由得有些泄气。 龚屿汐双手叉腰:“任小姐,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你这样,就算长得美,也很容易被打的,你知道吗? 很显然,面前这个美丽的雌性青年并不能理解龚屿汐的一番苦心,轻蔑地笑了一声:“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吗?商量的结果就是让那条傻狗被阉割。” 她声音有点大,引来路人的侧目。龚屿汐无语了:“小姐,你好歹小声点儿。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动不动‘阉割阉割’的,不好听。” “龚警官,”任苒根本不理他,似笑非笑地说,“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反正这件事情就这么一个解决方式。法院不立案,我就告法院,你不应诉,我就告你。反正我时间多。” 说完,她就牵着沾沾,转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脚步还踉跄了一下。 龚屿汐颇为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他就疑惑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怎么脑子好像是豆腐做的呢? 虽然,龚屿汐已经确认,任苒的脑子是豆腐做的,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长得好看,即便她无理取闹了这么久,他也不觉得她烦。诚然,一方面是因为龚屿汐本来包容心就比较强,一方面嘛……当然是因为任苒好看啊。 龚屿汐坐在一旁,呜呼一声:人类的本质,果然是颜性恋啊! 任苒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差点儿跟龚玥闹不愉快:“……这种宝石颜色比较鲜艳,有神秘感。如果要呈现你们的爱情,我觉得这倒是比较容易,可以纳入备选。你们觉得呢? “……还有这种布料,花色是中国风,但其实技术是法国的,我们国家目前还没有这种技术……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缂丝工艺,那个是我们国家独有的,美术大师我这边可以直接联系……” 她的手指修长又白皙,手型跟人一样偏瘦,但在那些材料上拂过的时候,却有一种奇异的韵律。龚屿汐发现,每一种材料她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想必私底下,应该下了很大的功夫吧。 不过……她看不见的时候,又是怎么做娃娃的呢? 这么一想,龚屿汐觉得面前这个姑娘,身上的秘密好像更多了。他不由得又坐近了点儿,想近距离观察一下任苒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辨认方式。谁知道他刚一坐近,任苒身体不自觉地一动,正好一肘子打在龚屿汐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