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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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对竹叶青的欺骗而生气么。】 在751唤醒蔺怀生后,仍还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这也许同样是阿琉斯的未尽之语。 阿琉斯和751似乎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游戏本来就是一场博弈,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蔺怀生这样回复751。 751后来便不再说话。 记忆刚恢复之时,蔺怀生当然有过愤怒,他甚至想过以更残忍的方式对待那个敢欺骗他的男人。但蔺怀生最后只用了当时他对竹叶青吐露过的有点可笑的小担忧。 他并不那么看重某些东西,不是轻浮,而是蔺怀生相信失忆期间的那个自己曾真的被竹叶青打动。尽管竹叶青骗了自己,但蔺怀生事后的恼羞成怒并没有意义。 更何况,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彼此不从来都是相互欺骗吗。只不过蔺怀生这次在其中的一个他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而已。 想通之后的蔺怀生也正好被阿琉斯穿好了靴子。 父亲大人,我消失了几天? 阿琉斯说了一个数字,远远超过了当时距离血族会议倒数的天数,而阿琉斯的话也印证了。 血族大会已经结束。 事实上祂直接让这个无意义的环节消失了。 任务的大前提已经失效,那么与之相应的任务一也因此失去了意义,如果蔺怀生还想尽可能地挽回,似乎必须要完成任务二。 得到你的爱人。 而所谓的爱人,似乎近在眼前。 蔺怀生不诚心地道歉:父亲大人,让您失望了。 阿琉斯的喉咙里、心里都塞满了石子,堵得他说不出话。他不愿意听蔺怀生这样说自己,甚至更怕蔺怀生的愤怒与难过。严格意义上,祂得逞了,无论是祂的哪一个分体,祂终于赢了祂那狡诈的爱人一次。可祂忽然发现,祂希望蔺怀生永远赢,希望他永远享受胜利的快乐和自得。 祂得让蔺怀生知道,得就什么人的口,用人类的语言吐露爱语。 不。 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天上的雪下完了,移挪的是高不可攀的雪山,雪线由慢及快地飞速下降,于是曾经冷若冰霜的倾慕对象变得唾手可得。 蔺怀生好像已经可以完成第二个任务了,只差他伸一伸手。 蔺怀生笑了笑。 我们回去吧。 阿琉斯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自己,看着他为了得到又失去的爱人永无止境地奔跑,阿琉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反而主动询问了蔺怀生的想法。 对于竹叶青,你想怎么处置。 阿琉斯甚至想过,即便是清醒过来的蔺怀生实际上对竹叶青的血液又存在多少抵抗力。哪怕竹叶青这股让人迷恋的血味是伪造的,但也的确是最吸引蔺怀生的。 这是祂曾给蔺怀生设下的一个小小陷阱,满足他瑰丽的幻想,希望蔺怀生也有依赖他的可能。哪怕现在蔺怀生已经跨过了这个陷阱,返回来拔掉毒蛇满口的獠牙圈养起来当一个漂亮的观赏也未尝不可。 因为竹叶青,实现了祂和祂的所有分识曾经的幻想。 祂嫉妒这一部分的自己,但又同时矛盾地希望蔺怀生仍然还爱这一部分的自己。 蔺怀生路过阿琉斯,说道:随便吧。 蔺怀生重新回到古堡。 古堡依旧井然有序,甚至古堡里的所有存在都恪守一份进退有度的礼貌,没有人过度打扰蔺怀生。而蔺怀生需要饮用的血液,都是通过管家尤里用杯子献上的。 每一次蔺怀生都是浅尝辄止,让这座宅邸里无数的祂都为之担忧。 蔺怀生不是真的血族,可他一日没有离开这个副本,他就依赖血液为生。 阿琉斯甚至直接询问过蔺怀生是否需要安排新的血奴。 他可以安排很多,临时捏造,比竹叶青更好。 蔺怀生拒绝了。 他以笑吟吟的目光看着阿琉斯,说:我不需要新的血奴,对了,父亲你也不用为我继续治疗。 之前一直没有告诉您,您的血真的挺难喝的。 这时阿琉斯已经无心装出一副生气模样了。 后来,管家再一次呈上的血液,蔺怀生只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就足以让他脱口对方的名字。 毕竟他曾经和对方朝夕相处,看过许多下不完的大雪。 第90章 进食游戏(19) 竹叶青回来了。 他像一条野狗,在外面流浪了一圈,最后夹着尾巴默默回到了原先的家中。 他现在也许就缩在古堡的某个角落,希冀得到主人再一次的垂怜。 蔺怀生比之前几次多喝了一些,但也还是没喝完。 管家尤里目光闪烁,大着胆子询问道:您今天还是没有胃口吗? 当祂把游戏场所有的意识回收,他们就通通变成祂的耳目。祂们观察、忧切,在每一个敞亮或阴暗的角落为蔺怀生花光了无尽的心思,祂想了太多太多,于是字斟句酌中,竹叶青的存在甚至成为不能提的禁忌。 那个祂到底想要什么? 蔺怀生摇了摇头。 倒不是。 他不免看到那杯没喝完的血液。它们无人问津,慢慢沉淀,颜色逐渐浑浊变暗,连血液都有枯败。 今天的血有一种梅子酒的味道。 蔺怀生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尤里不明其意,也不敢贸然回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们彼此几乎都蒙着眼罩高空走钢丝,比胆量,比谋算,看谁先从万丈高空坠落输这一场,更何况面前的爱人是一位诡计的专家? 背后的祂翻遍储存的所有记忆,终于翻找出关于梅子酒的只言片语。这种果酒,醇香甘甜之余,还有一丝酸涩。 不等祂想明白,蔺怀生已经对管家说:让白兰地和龙舌兰过来吧。 之前蔺怀生从未主动和双子交流,他们的企图太明显。但现在想来,正是因为明显,才为最不惹眼的那一位同伴打了掩护。 如果不是出现了后来的意外,蔺怀生恐怕也很难想到竹叶青同样属于血猎中的一员。 那么似乎总归要踏入一次对方的陷阱。 竹叶青这个存在,现在对蔺怀生而言变得的确特殊了。 蔺怀生很快无暇再想。双子已经来到了蔺怀生面前。 他们的打扮无一处不透露着精心,在短短时间内,这几乎是难以做到的,于是就好像他们都以最好的姿态等待。 大概蔺怀生会喊他们实在令双子意外,所以连一向内敛的白兰地都率先开口。 大人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 蔺怀生说。 食物总是要趁最新鲜的时候品尝,不是么? 他朝双子招手。 过来吧。 双子受宠若惊,哪怕设定里他们是侯爵最得宠的血奴,但那也只是数据流编码的故事。他们从未真正被蔺怀生渴求过血液。 龙舌兰完全迫不及待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蔺怀生坐在他的古董木椅子里,双子一前一后将他围拢,蔺怀生看着面前冒血的伤口,笑着调侃对方。 之前说你牙齿锋利,原来还真的随身带着尖东西呢。 利器可以藏得好,但情意实在太难藏了。 他的伪装几乎千疮百孔,龙舌兰已经无心去管这点疏忽,他和白兰地几乎做着同样的举动,轻柔环住蔺怀生的身体,将食物进献。 751提醒蔺怀生:【你不指认他们?】 指的是双子同为吸血鬼猎人的这件事,751也相信蔺怀生早就知道。那么只要蔺怀生指认,任务系统就会判定成功。 蔺怀生却说:【不急。】 751就充分尊重他的决定。 而回到现实中,当双子展现温柔与体贴,其实丝毫不逊。而竹叶青这时候就从一个可恨的小偷,变成了他们争相效仿的对象,他们妥帖得几乎可以做得更好,而蔺怀生只需要微微垂下头,就能尝到他们喂到嘴边的滋味。 双子都把自己的伤口划得很深,根本没为自己考虑过,也不在乎会不会流得浪费。他们只知道蔺怀生最近食欲很差,现在有了机会只会加倍地喂他。 皮开rou绽的伤口毫无美感,他们也几乎是毫无美感的庸人,但他们以为这是最好的东西,所以喜不自禁地对蔺怀生献宝。 蔺怀生交替地饮下双子的血,腥稠的血液滚淌流进喉咙里,他的动作反而不温柔,可双子却露出放松的笑容。 一个血族长时间没有得到足量的血液,自身的力量就会被大大削弱。祂在建构这个世界时,出于微妙不可言说的心思,祂希望蔺怀生是渴求血液的血族,那么血液就能成为他们之间的牵系。 可现在,祂在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自己都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不好。 血液能让蔺怀生需要他们,可血液也会束缚住蔺怀生本人,生生会因为被改造的血液狂化、会因为血液被骗、会因为血液终其一生被迫去寻觅一个又一个合心意的人类。 那么往前倒推,让他是泥身、让他体弱缠身,是不是都错了? 蔺怀生看着两个不约而同都沉默了的脸,在双子身上,他总是能特别明显得感受出祂无处不在、又同为一体的特征。 怎么了,忽然不说话,我咬得很痛? 蔺怀生不温柔,可他自认也不坏,而很多时候那个祂也不算太坏。 双子一齐摇头,他们都来抱蔺怀生,也都说没什么,但心里却有了一丝迷茫。 这回蔺怀生吸的血很多,他好像知道这样双子才会放心,也正因为吸得太多,直到他们离开,蔺怀生的口腔连带喉管都还残留两人血液的味道。 是与阿琉斯如出一辙的,难以下咽的苦涩。 祂也许自己都忘了,在设定蔺怀生娇纵的时候有这样一个细节:这名血族不喜欢他的血族对他抱有恋慕,因为那会使血奴的血液变得难喝。 单恋是血骨里难以掩盖的苦涩,但如果说血液会因此改变味道也未免荒谬,可祂还要让蔺怀生的舌头恰好能够尝到,于是荒谬中更荒谬,就改头换面成为命中注定。 故事里的血族对初拥他的父亲抱有不可见光的恋慕感情,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阿琉斯的垂青,所以孩子气地憎恶起了这世上所有没有结果的爱情。 他既不想饮下这样苦涩的血液,也不想旁观这样的苦恋,所以他把一个又一个爱上自己的血奴驱赶,这是祂为蔺怀生设计千变万化的形象时保留下来的核心温柔。 而现在,或纰漏、或关窍,祂设计时留下的这个讯息,让蔺怀生串联所有的讯息。 白兰地和龙舌兰喜欢他,阿琉斯喜欢他,甚至竹叶青如果不是长期注射药物,他现在的血液恐怕早就难以下咽,而不是才仅仅一丝酸涩。 他、他、他他他祂把自己无限拆分,好像爱就加倍,而每一份都全心全意。 蔺怀生如同掌握住了令无数条恶犬臣服的方法,恶犬们都带着止咬器和项圈,表现出自己的乖顺,来寻求爱人温柔的抚摸。而无数牵绳的交点,就在蔺怀生的手中。 那他等同于驯服了这个游戏的神明? 可蔺怀生不觉得开心。 因为这份权力的分量太重了。 第91章 进食游戏(20) 蔺怀生在每个副本度过的时间并不长。 任务会推进副本的进程,蔺怀生在骨子里又是强势、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而他现在的表现却和之前截然相反。 751忍不住问:为什么不完成任务? 无论哪一项都轻而易举。 751骤然出现的声音让蔺怀生不由一愣,毕竟这是对方第一次随他进入副本,蔺怀生还不习惯。 但他很快说道:751先生是说我消极怠工吗。 751沉默了一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它便又不再说话。 蔺怀生却主动和他说:他们几个的血现在尝起来可都不怎么样。 751顿了顿:可以帮你屏蔽味觉和嗅觉,玩家需要吗? 这是它所能为蔺怀生做到的,至于寻找其余更多符合口味的血奴,则只能通过这个副本里的他们。 蔺怀生莞尔一笑:不用。 我提这点,是想和751先生猜谜。 751讶异之余更有些受宠若惊,它能够感受出先前蔺怀生并没有很高兴它的出现。 猜什么? 751很配合地回应。 包含竹叶青在内,他们四个的血液不同程度、但无一例外变得难喝。唯独剩下了一个人,不是格外特别吗? 751说:皮斯科。 蔺怀生点头。 你猜他会不会来。 我猜他会。 蔺怀生也不需要751回应,他自言自语地说完,然后望着窗外的大雪。 雪天啊,他在这个世界仿佛已经把一辈子的雪看尽了。 于是,这座宅邸的主人第一次在白天命令血仆放下窗帘。 我以为你还会喜欢看雪。751说。 这次轮到蔺怀生沉默,而751不知道这种沉默算好还是不好。连他们都不能洞悉了解蔺怀生的全部,751自然也不会特别。 可好像蔺怀生愿意对751放水,向他吐露一点秘密。 我已经看过最好的了。 蔺怀生对于皮斯科的猜测不错。而皮斯科又远不如双子和竹叶青的小心思多,蔺怀生几乎不需要怎么布局,皮斯科就已经钻入圈套。 床上的蔺怀生翻了个身,面向悄悄爬床的男人。 他们没告诉你,我的作息放在血族的角度来算是昼夜颠倒么。你这时候来,不怕我睡着了根本不理你? 皮斯科因为蔺怀生的主动显得局促。他只觉得怀里多了一片柔软,但这种柔软并非随意可以拿捏,其中有着一根韧性的筋骨,没有谁可以真正驯服。因此皮斯科和蔺怀生相处时总是不占优势的,只是在不自觉受吸引的过程中,下意识地表现出雄性追求与占有的本能。 皮斯科搂住蔺怀生,当他手臂一圈,发现是如此得轻易,仿佛蔺怀生不是天生这般瘦腰,而是在近日的厌食中憔悴的,皮斯科无意识中已经蹙眉。尽管此前他根本没注意也没机会丈量睡衣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