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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了。那同样的药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碗燕窝里,他心里不愿意承认的东西终于疯狂地生长!是啊,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玉晚是她母亲视如亲女儿的人,更是他当做meimei看待的人。三年前,即便他怀疑那唯唯诺诺的小女人不会对他下这样的药,他还是不愿意去质疑自己的’meimei‘。如今想起她那日问的——你总该知道,一年以前的宋白,也是你的妻子!他心里不由一阵慌乱。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生完孩子,就判若两人。无时不刻不吸引自己的目光。甚至于,那日竹韵在他的面前那般妥协,他依旧是那般犹豫——她不过是我的责任。真的是不是这么回事,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至少,不会有人去死命挽留一个责任,让自己负责。 他明白,这和责任心之类无关,和别的都无关。只是他想要这个责任…… “定蜀?”鼻尖传来一阵幽香。秦牧野愣了愣,却见四周早就没有别人了,司竹韵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原来这不是相府,眼前的人也不是她。这么一想,他更急切了。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可会吃醋? “太后娘娘,瓜田李下,还望娘娘不要让有心人说了闲话去。” “你竟这般不念旧情?” 她问道。他呆愣……旧情? 自那次家宴匆匆一别,他偶尔会想起来这个不害怕他,如此有趣的女子。直到两年之后,她家道中落,父亲义无反顾地救济他们,不明白她到底抱着何等心态来的相府。只是,她的脸上已无了往日神采。 即便玉晚有时无理取闹,她也不会反抗——这让他对这个柔弱的女子产生了巨大的同情。他护着她,怜惜着她。 一年后,却传来了宫内的一道圣旨。皇上看上了这个绝色女子。 他还记得临去皇宫前,她笑着对他说:我终于摆脱你了。你不知道,我日日呆在相府,日日念着你们给予的恩情,我心里多么煎熬! 他喝了酒,喝的酩酊大醉。也是同样的雪夜。他闯入她的闺房,大声喊道:司竹韵,我一片真心,不过是喜欢你!你何苦这般作践我的真心?!何苦! 他想,皇宫是个牢笼吧,不然,也不会让她脸色的光泽一变再变。到了最后,那曾清澈如许的眼眸剩下了满满的算计——他许她一世无忧。便要做到。 后宫关系错综复杂,她登上后位,凭借的不仅仅是帝王的疼爱,他的大力支持,还有那工于心计的七窍玲珑之心。 他一守候,便是八年之久,八年的守候,让他明白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即便先帝驾崩之时,她曾依偎在他的怀里哭泣,曾告诉他,过去,是因她心高气傲,是因她放不下那一层尊严…… 可是,他该如何去挽留那清澈的眸光? 该如何去让自己的心接受这晚到多年的告白? 比及今日,他忘却了,自己和她的旧情,到底是爱,还是一丝不甘,一丝执著? “好……我们论国事。你随我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看到他眼底的那丝犹豫,那丝怀疑,知道他的心早也不是十二年前的了…… 她领着他一路去了寿安宫的书房。 推门而入,却是和相府书房一模一样的造型。 “坐。” 这些年,先帝驾崩,她一个女人撑起整个安国,其中,少不了他的鼎力支持。他不是没来过这书房,不是没察觉她眼底的爱慕和欣赏,只是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样的青睐,他承受不起。 “这是秦王的条件,你且看看。” 秦牧野接过她递来的信函,看毕,冷声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是本相的女人,岂容他人染指?” “定蜀你别急。我也没想到秦王会以白儿来换城池,看来那日秦王对白儿的殷勤也不是偶然。宫中早有传闻,秦王和白儿的关系很好……” 他握住信的手渐渐紧了。司竹韵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和得意。 秦牧野却笑道:“那该死的小女人,还真不让人省心……” 先是一个青梅竹马的风南城。还别说,一年前,她午夜梦回,总是叫着风南城的名字,这让他对她更加不喜。 一年后,是没这个坏习惯了,却不知从哪里招惹来的萧寒,朝夕顾,如今居然还加上一个轩辕凉!以两座富裕的城池换取她! “其实,我也舍不得白儿meimei,定蜀,你看,该要如何应对?” “秦王军队是叛军,无论从哪点来看,都不被百姓所支持。名不正,则言不顺,具体战略,待微臣做出规划,方能决定。” “也好……定蜀,你留下吧……我怕,你不在的日子,我怕极了……我一合眼,就是秦王狰狞的模样……”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微臣遵命。” 他坐在案前,看着那张信函,想起了宋白狡黠的微笑,畏畏缩缩的妥协,还有慵懒的和一只小猫一样的模样。 不由想起在她分娩后,初次见到她。她脸上充满了光彩,即便眼底有些害怕,但那已经不是以前的眼神了。后来,少淮得了天花,他又将这个罪名扣到她的头上,她居然也懂得反抗,懂得质疑! 最为出乎他意料的,是她解的了那毒…… 他是见识过这毒的,他尚年幼时,京都附近的一个城镇感染了这种病毒,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伤亡过半,最后,朝廷下令,封了那城池,点火焚烧,整整又是一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