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为他落泪曾是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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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舒面前,是这个叫林蔓生的女孩子正对着自己宣告,这让她彻底怔住! “小泉,方秘书!”蔓生又是吩咐,“送霍小姐回去!任翔,还不去备车!” “是!”任翔也跟随来到房间门口,听闻后赶紧下楼。 同时,宗泉和方以真也都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去,方以真低声说,“云舒小姐,我们送您回去。” “蔓生小姐,我们去去就回。”宗泉也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蔓生复又望向床上躺着的尉容,比起方才从山庄里而出的时候,脸色愈发苍白,他紧抿的唇不知道在和什么抗争,哪怕睡着了也好似不得安宁。 此时余安安悄然进入,来到林蔓生身旁道,“副总,刚刚小石头送医生离开了。您不要担心,尉总不会有事的……” 尉家大少突然病故,让余安安和程牧磊也感到震惊。虽然这几日里他们都如常前往保利任职工作,可是依旧挂心不已。今日本应该是出葬入殓仪式,但是谁知等到尉总归来,却发现已经意识不清昏迷。 方以真在第一时间将家庭医生请到这里为尉总诊治,一番检查打针上药过后这才离开,程牧磊护送医生回去。 “听医生说,尉总是因为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加上心郁气结,伤口又感染了,所以才会突然失去意识……”余安安又是说,“尉总他太累了……” 蔓生听着她的话语,视线一直望着昏睡中的他,喃喃说道,“他怎么能不累。” 从康叔拿着黑匣子来请他帮忙那一日起,直到现在就没有好好躺下来休息过。经历了尉佐正突然离世,大夫人的仇视指责以及老太爷的当众质问,灵堂上所有一切都让人不敢去回想,最终却是以他身受家法十记鞭刑作为结束宣告落幕! 这样的结局,蔓生不曾预料,她更不敢再去回忆,只觉得心都在颤抖。 “安安,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陪着。”蔓生轻声说道,余安安听从的带上门离开。 蔓生低头,为他将被子提起盖好,方才在床畔坐下。 终于,她可以好好陪着他。 再也没有别人打扰,也没有那些纷争。 不想再去面对尉家的是是非非,不想再去管霍云舒的生死之谜,也不想去知道当年究竟是谁谋害,蔓生只想像是此刻,她伸出手去握他的手,他就在面前不会再奔波。她俯身,让自己靠在他的手边,仿佛这样才能够更靠近他。 蔓生闭上眼睛,她的心中一片沉静。 尉容,你好好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来吵醒你。 绝对不会! …… 两天之后—— “尉总还没有醒吗?”余安安下班后归来,忍不住询问。 任翔摇了摇头,“还没有。” 其实不单是余安安,所有人都在等容少醒来。这其中尤以林蔓生最为紧张,在容少睡下去的日子里,她一直陪伴在侧。 保利这边,蔓生请了两天假。 其实原本不用请假,公司也延期放假数日,只因为尉佐正的丧事守灵也让人疲劳需要休息。 现今状态下,尉容身为总经理身体欠安不在掌事的位置上,一切事务暂由王燕回接管。方以真作为总经办的秘书长,忙碌处理着公司事务。 蔓生一守,就守在了尉容两天。 众人其实也让她去休息,可是她并不肯,她只是说,“我挺好的,晚上也有睡,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这两天下来,众人的确有瞧见她将自己妥善照顾。按时就餐按时入睡,没有因为容少的昏迷不醒而郁郁寡欢。相反的,众人眼中她似乎比从前愈发坚强也愈发独立。就这样陪着容少,偶尔午后闲暇,她就拿出一本书给他说故事。声音很轻,静怡里温柔清和,让人会静静聆听不愿去打断。 就这样过了两天后,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尉容终于醒了过来! 当时,蔓生正要给他用棉签沾了清水润一润唇,她的手刚刚握了棉签凑上去,就发现他的薄唇微启! “尉容?”蔓生立刻呼喊,她起身去瞧,“你醒了吗?” 尉容慢慢睁开眼睛,蔓生看见他正望着自己,随后朝她轻轻颌首。 蔓生一喜,急忙又是喊人,“小泉!快去请医生再过来!” 得知尉容清醒,宗泉赶忙跑了一个来回将医生请到别墅里。医生再次做了检查,放心说道,“容少爷的感染状况有所好转,这两天的休息非常好,所以恢复的也很快。接下来还要再静养几天,不然再感染的话就麻烦了。庆幸的是,他的身体强健,所以没有发烧。不过这是外伤也是内伤,我开几副中药,煎好了喝下……” 医生的话语像是一记强心剂,让人彻底安心,蔓生欣喜的送别医生,又是急忙吩咐别墅内的佣人去准备食物,“粥要清粥!不要放别的东西!还有,去拿软垫过来……” 蔓生围在床畔斟茶递水,亲力亲为着每一件事情,轻轻将他扶起一些,用柔软的软垫为他靠背,“你慢一点,轻轻靠下去……” 她不住的叮咛着,只怕他一靠背,就会压到伤口。 尉容已经简单洗漱过一番,睡了两日后脸上苍白之色全都褪去,本就是俊美惊艳的面容已然恢复了三成从前的艳光,他低声道,“蔓生,不用这么紧张,我很好。” 话虽如此,蔓生还是叮咛,“医生说了,不能再感染,要是发烧就不好了。所以,伤口还没有结痂以前,不管你做什么,都要慢慢的轻一点!” “蔓生小姐,粥来了!”佣人送来刚刚熬好的清粥,蔓生捧过,汤匙勺了轻轻吹开,就要喂他喝,“来,吃吧。” 尉容看着她,他自小都是独来独往,自身之事从来都不会假手他人,被人喂粥倒也好像是初次。怔愣之中,她却已经将汤匙送到嘴边,“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他低声说。 “那傻傻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吃!”蔓生不满催促,“喝完了粥,你还要喝药!快点!” 宗泉已经在此时飞车赶回,一上楼进房间就瞧见蔓生小姐在训斥催促容少,他又默默退了出去不再打扰。 尉容则是“哦”了一声,张口喝粥。 …… 在她的紧迫盯人中,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蔓生让佣人将粥碗拿下,又重新换上另外一碗刚刚煎好的药汤。 中药煎汤,散出一股浓郁的药味,只是捧在手里一闻,蔓生忍不住皱眉,这药一定很苦! 蔓生轻轻勺着药汤,想要凉一凉,一边说道,“你回来那一天,霍小姐来探望过你。后来,我请宗泉他们送她回去了。” 尉容回想那一日,记忆从尉家山庄离开返回别墅的路上就好似被中断,后面发生了什么,已经无法记清楚。只是依稀间,好像的确是有瞧见霍云舒,听见她的呼喊声。 “可以喝了。”蔓生说着,勺了一汤匙又往他的嘴边送。 尉容喝了一口后,立刻眉宇紧皱! 蔓生瞧见他眉头皱成这样,立刻问道,“很苦吗?” 尉容本想要说难喝,可是一对上她关心紧张的模样,竟也不忍心,于是立刻改了口。 “太烫。”他吐出两个字来,这已是他对这碗药汤最中肯的评价。 蔓生再次搅着汤匙,可是药味却愈发散开,充斥在鼻间竟是苦涩难挡。也不知是怎么了,蔓生低头看着这碗药,许是想到近段日子里发生的种种,只觉得喉咙处好似被那份苦意全部填满,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尉容就坐在她的面前,他看见她低头为他将汤药吹凉,可是她的眼睛却悄然红起。这个角度望过去,她的侧脸在极力隐藏躲闪,然而再怎样躲避,却依旧被他发现。 突然,一滴透明眼泪,忽然落下落进碗里! 他怔住,他慢慢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庞,呓语问道,“傻瓜,你哭什么。” “我没有……”蔓生下意识否认,可是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何时竟然已经落泪! 怎么回事? 为什么就哭了? 明明,她根本就没有想要哭! 蔓生自己都是恍然的,他的手却抚上她,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指间有些湿润的暖意,是她泪水的温度,仿佛能够灼烧,从指间一路灼烧至心底。 “那这是什么?”尉容凝眸问,手指轻轻揉着她的眼角。 蔓生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去否认,她只能找着理由,她不想让他知道其实她是在不甘是在心疼,所以她只是说,“药太苦了……还有你背上的伤太深,我怕痛……” 然而这又算什么理由?一说出口,自己都觉得这样别扭! “也不知道是谁,被人砸了一身的文件也说不痛。”尉容微笑说,“现在怎么又说自己怕痛?” “我当时怎么好和你现在比?”蔓生立刻说,她抬眸猛地望向他,“你可是被鞭子狠狠打了十下!” 她的双眼还带着想要哭泣的赤红颜色,四目相对时,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不知是什么在纠缠,眸光里唯有各自,忽然心念一动,尉容已经栖身靠近她,他的唇忽如而至,覆在她的唇上辗转悱恻的亲吻。 炙热的,如火一般灼烧着,慢慢的变得温情,柔的像水要化开,蔓生还捧着药汤,她几乎就要陷入于此刻的柔情之中,他却越来越热烈,只是身体一动伤口也连带着一起被扯动! 蔓生只听见这张床发出“咯吱”一声声响,将她惊醒,立刻制止他不让他再乱来,“你别动了!” 尉容沉默不言,却感到比方才更加痛不欲生,浅尝辄止实在是一种折磨! 蔓生急忙放下汤碗,怕药汤洒出来,又是扶着他让他重新躺好,“你背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要乱动!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尉容原本想要说不疼,可是见她紧张成这样,他扬唇说,“疼!” 蔓生一听见他喊疼,真是被惊到!当场被家法处置打了十鞭上药的时候都没有喊痛,医生治疗过程里昏迷不醒也都不见他发出一声闷哼,现在却居然喊着疼! “那怎么办?”蔓生慌了,“我再让小泉请医生过来,给你打一剂止痛针?” 她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一条,说完她就要起身,可是手却被他一把拉住,“不用去。” 蔓生回头,见他靠着床躺着,“那你不是疼?” “嗯。”尉容点头,拉着她的手说,“蔓生,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你忘了,这是最好治疗方式。” 蔓生有些迟疑,只是突然之间想起当年。 当年宜城父亲一杖打下去,他扯开她的衣服俯身说:伤痕就是用来亲吻的。 或许某些时候,伤口有人亲吻真能够抚慰,也能够让人忘记伤痛。 可是…… “刚刚不是亲过了?”蔓生蹙眉问。 “所以刚才我不疼,现在又开始疼了。”尉容沉声说。 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好像也不像是玩笑,蔓生还在犹豫,他却已经再次催促,“蔓生,快亲我。” 蔓生没了办法,她在床畔坐下,主动的凑过去,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肩头,低头亲吻他的唇。 两人在这张床上相拥亲吻,从深至浅,由浅再入深,竟是半晌都没有停止! 最后还是蔓生将他轻轻推开,“你还要喝药!” 尉容却圈着她,不让她离开,他低头靠着她的肩头,一声低沉男声说,“还是疼。” “喝完药,我再亲你!”蔓生已然豁出去了,她许诺道。 尉容一听此话,这才同意,“那我要抱着你喝。” 蔓生没辙,才发现他这个人平时强健的犹如天神一样,怎么受伤后就这么会撒娇耍赖,她将药碗重新端过,一边任他环抱一边喂他喝,“还说书翰爱撒娇,你也一样!” 尉容可不管,环住她的手用了力,就是不肯放她走。等到一碗药喝完,像是打了一场仗,蔓生还被他拥在怀里,她的手扶着他的胸膛,轻声说道,“尉容,你大哥的事,谁也不想的。真的,不是你的错……” 尉容没有出声,只是闭着眼睛,拥着她的手愈发的紧。 好似这一刻,想要握住一些什么。 …… 尉家颐和山庄—— 入夜,山庄内静悄悄的。 自从尉佐正去世后,山庄里没有了往日的喜庆,就连欢声笑语都不再有。 郑妈来报,“大夫人,宝少爷今天虽然很少说话,可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爱画画……” 大夫人听闻后,显然是忧心不已。 尉佐正过世至今,孩子似乎还不曾能够完全明白这是一场葬礼,从今往后再也不能看见自己的父亲。 “好好看护小宝,孩子想要什么都给他。”大夫人低声说,郑妈应声离开。 大夫人坐在椅子里,她神色依旧黯然,不见半点喜悦之色,显然对于尉佐正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三少爷。”郑妈正要走出房间,迎面瞧见尉孝礼到来立刻呼喊。 尉孝礼朝她微笑颌首,擦肩而过走入房内,大夫人已经听到他的声音喊,“老太爷还好?” 尉孝礼刚刚看望过老太爷,走近大夫人身边道,“爷爷还是很伤心难过。” 大夫人扶额闭目,也是同样伤心愁闷。 尉孝礼安慰道,“您也不要再难过了,大哥要是地下有知,也不能走的安心。” 提起尉佐正,大夫人缓缓睁开眼睛,“你大哥他又怎么能安心?他实在是太冤!” “爷爷已经说了一笔勾销,母亲,您也不要再追究了。”尉孝礼又是说道,“我想大哥也是希望能够将这一切全都放下……” “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大夫人却勃然大怒,“你现在是在帮着你那个处心积虑想要害死你大哥的尉容,还有那对霍家姐妹说话吗!”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尉孝礼立刻否认,“我只是怕您再伤心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大夫人沉默定睛,这才像是息怒,良久后问道,“明天你要正式进公司入职?” “是,章程已经走完,今天我已经去报到。”尉孝礼回道。 “好!”大夫人握住他的手,颤着声说,“孝礼,为了你大哥,也为了我们尉家,你一定要进公司,一定要从尉容的手里,把本来属于你大哥的位置给抢回来!你听见了没有?” 尉孝礼却没有立刻回声,对上母亲一双质问命令夹杂了恳求的双眸,他这才应声,“我知道该怎么做。” …… 蔓生在尉容醒来后,也同时结束休假。 这一天早上前往保利集团,也是当尉佐正离世后初次回归。只是清早到来后,蔓生前往王燕回的办公室议事,却在同时瞧见了另外一人——尉孝礼! 对于尉孝礼,蔓生知之甚少,只是透过零星半点的听闻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尉孝礼和尉佐正是亲兄弟,都是大夫人所生。 可是这样一来,尉容的亲生母亲又是谁? 蔓生不曾忘记在医院初次和大夫人相见,尉容对于她的称呼是“孟姨”,难道说他的生母其实是二夫人?是尉父的第二任?可是这样猜想也不对,尉家之所以会敬称大夫人,是因为老太爷膝下多子,大夫人是老太爷的长子,也就是尉容父亲的妻子所以才会被如此称呼。 他曾经说过,他的父母已经双亡。 那么,他的亲生母亲在尉家又是怎样的存在? 怀揣着困惑中,蔓生已经上前入座。 王燕回开口介绍道,“林副总,这位是公司新任的常务理事,现负责业务投资部。昨天你休息不在公司,所以错过了欢迎尉常务入职的会议。不过,你和他早就见过面,也不用特意明面上再打招呼。” 早在为尉佐正守灵的时候,蔓生就和尉孝礼见过面,所以并不会陌生,只是此刻才算是真正的打照面,“你好,尉常务。” “不用客气,林副总。”尉孝礼朝她微笑回道。 王燕回为两人做了简单介绍后道,“今天请你们两位过来,也是因为尉总近日因病缺席,所以被滞缓的项目也需要进行安排分派。现阶段有关于襄城恒丰集团项目合作,经决定由尉常务接管。林副总,你从旁协助。” 襄城恒丰…… 怎么会是这家公司? 蔓生听闻这四个字,当下有些惊到。 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 尉孝礼已经应允,侧目又是道,“今后还要多多关照。” 蔓生这才回神,同样微笑应声。 王燕回看向林蔓生,发现她神色有些许不对劲,“林副总,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蔓生轻声回道,可是心中还是微微一拧。 当王燕回交待完这一切后,两人就要起身离开,他的视线望向林蔓生,似是想要开口将她留下,最终却还是没有。只是看着她,和尉孝礼一同而出。 走出王燕回的办公室,回廊处蔓生道,“尉常务,一会儿我会让我的秘书把联系方式和相关资料都送到你的秘书处。” “蔓生姐,私底下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尉孝礼却如此说。 蔓生瞧向他,此刻倒也不是客气,而是真的在温和相对。 这一刻,蔓生才能够仔细打量尉孝礼。他的面容和尉容有些许神似,却更接近尉佐正一些,这让她不禁说,“孝礼,你和尉大哥长得比较像。” “你是在说,我和大哥一样长得好看?”尉孝礼笑问。 尉佐正的确是美男子,尉孝礼也自然亦是,蔓生也是笑了,“嗯。” “那么和二哥比起来,我们三兄弟哪个最出色?”尉孝礼又是打趣问道。 蔓生此刻一想,还真是无法相比,这三人的相貌都是英俊却各有不同。正在迟疑犯难之际,尉孝礼却开口解答,“不为难你了,当然是二哥。” “从小到大,见过我的人都会说我长得好。等见过大哥的人,又都会觉得他更好。但要是见过了二哥,那我和大哥都要靠边站了。”尉孝礼笑着说,回忆儿时之事没有半点计较,只是在怀念诉说。 蔓生想,他一定很想念自己的大哥尉佐正。 “二哥他的伤好些了吗?”尉孝礼继而又是问,蔓生回道,“好多了,你不要担心。” “他身边有宗泉他们,现在又有你这个女朋友,我是不用再担心。”尉孝礼温声说,“其实前几天就想和你正式打个照面,但是一直都来不及。” “不过现在也不晚。”蔓生相邀,“空了的话,就来香颂湾坐坐。” 尉孝礼点头,有些歉然道,“抱歉,蔓生姐,你一进尉家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还让你看到这样血腥的家法。” 蔓生更是发现尉孝礼一如尉佐正待人谦和有礼,这方面他们三兄弟竟是如此相似,“不用说抱歉,我也是尉家的一份子。” “只是我有点好奇,那天家法处置的时候,你怎么没有为二哥说话?”尉孝礼询问,提起当天情景,此刻想来依旧凝重。 安静中,蔓生望着他说,“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这是家规我本来就不应该阻止。他犯了错,愿意接受惩罚,这是他的责任。” “就像是那一天大哥的葬礼,二哥没有能够出席,可你还是有到场。我想,你不单是代表自己,也是代表了二哥。”尉孝礼了然道。 蔓生没有否认,只是望着他微笑。 尉孝礼看了她一瞬后道,“你虽然不姓尉,但是真的很像我们尉家人。” …… 襄城恒丰的项目已经下达通牒,由尉孝礼主管,蔓生辅佐。 这是进入保利后,所负责的第二个重大项目,蔓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在尉孝礼的办公室内议事谈及这次恒丰的总经理将会亲自前来,这让她再一次失神。 尉孝礼已经调查过恒丰相关的消息,所以他叮嘱道,“恒丰的顾总,每到一个地方都不喜欢住酒店,所以这一次下榻的住所要选好。” “你按着这份报告上标出的要求,去寻找住所。”尉孝礼说着,将一份文件递出。 蔓生点头接过,“我知道了。” 为了安排恒丰总经理住所一事,周末时候蔓生带着余安安和程牧磊一起外出寻找住所。 事先也寻找过几所公馆别墅,蔓生一一挑选过,前往察看的路上,余安安叹息道,“副总,这位顾总还挺挑剔的!又要干净雅致,还要清新安静,最关键的是绝对不能被人打扰,最关键的是风景好!” “公司老总不都是这个样子?品味高爱讲究!”程牧磊开着车说。 余安安却是烦恼,“这些都合理啊,可是风景好又要怎么安排?” 谁知道那位顾总要求的风景好,到底是怎样的! 蔓生定睛一想说道,“去选院子里有亭台楼阁水榭的别墅公馆!” “这个好!”余安安这才有了新方向。 …… 午后蔓生外出办完事归来,瞧见别墅的前院停了一辆车,这辆车她认得,正是霍云舒所有! “霍小姐来了?”蔓生轻声问,任翔应道,“是,容少和她在后花园。” 蔓生便往后花园走去。 余安安双手叉腰,程牧磊一瞧她这个样子皱眉道,“你的样子好像要去打架!” “我就是看那位云舒小姐讨厌!”余安安已然是愤愤不平。 后花园处阳光大好,四月下旬也该是晴空爽朗的日子,眼看着这个盛夏就要到来,清风吹拂而过也有了一丝微热。 蔓生来到后花园的时候,看到郁郁葱葱的花草之中,是他颀长的身影在绿荫中慢慢行走。他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霍云舒。他们在一起看花,偶尔相顾一笑。隔了一些距离,所以不知道他们是在聊什么,只是似乎可以感受出气氛仿佛很融洽。 其实单看这幅画面,霍云舒的侧脸美丽,她仰起头望向他,笑容里都是温柔,举起手指向一处树枝。 尉容便走了过去,为她去摘树叶。 “不是这一片,是那边一片……对,就是这一片……”霍云舒的声音隐约传来,蔓生终于听见。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此刻还真像是诗词一样的场景。 若是从前,蔓生大概会直接转身,不去打破这样的画面,可是此刻,她的脚已经不听自己使唤,直接跨了出去。 她走入后花园,也直接往他们走过去。 蔓生上前,瞧见他们注意到来人,所以纷纷回头望向她。 “回来了。”尉容瞧见她走近,他微笑出声。 蔓生朝他点头,扭头望向霍云舒道,“霍小姐,你也在。” 霍云舒在这一刻再次对上林蔓生,这种感觉变得十分微妙,默了下轻声道,“林小姐,听说尉容伤好了已经醒过来,所以我来看看他。” “你放心,他好多了。”蔓生说着,来到尉容身边,她的手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 霍云舒看着她和他并肩而站,她挽着他的手,曾经自己挽过,曾经是属于她……忽而想起曾经,让她几乎无法再留下去,“来了好久,我也该走了。尉容,我们改天再联系。林小姐,我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了吗?”蔓生问道,出于待客之道她开口邀请,“留下来一起晚餐?” “不了。”霍云舒轻声说。 “我送你。”尉容当下开口道。 一起送别霍云舒离开,蔓生和尉容一并站在前院里,同样也是一片郁郁葱葱,可是心境却大为不同。望着那扇已经关上的前院大门,蔓生开口问,“霍小姐这边,你有什么打算?” 惠能的股份已经由霍氏收回,霍止婧也已经赶去鹏城处理公司事宜,而霍云舒留守海城,除了因为后续之外,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 她放不下他,如此明显! 可是他呢? 蔓生等到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向他要一个答案,或者说,是一个选择。 尉容望着她,他的手还握着她,却是低声说,“蔓生,我现在不能放任不管。至少,等她能重新站起来。” 他已经决定,她又怎么能说不好? “听说,你今天出去是为了项目合作方公司负责人安排住所?”他又是询问。 蔓生应道,“嗯,还没定。” “哪家公司,哪一位负责人。”尉容接着问,可是一双眼睛却直视她。 蔓生随即道出对方的名讳,“襄城恒丰,总经理顾席原。” “还有。”他低声继续追问,蔓生有一丝莫名,可他却道,“你忘了说,他是你的继兄,曾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