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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逸风悄声吩咐了下去,那边关明溪出了瓦肆便让巧儿去张府瞧瞧。 她自己则往瑞和楼去了。 瑞和楼将将开门迎客,关明溪浑身带着寒气,吴岩禄见她一脸郁色*,便道:“二娘从哪里来?爹说你一早就出门了。” “去了新门瓦肆看戏,不大好看。” “哦?二娘喜看戏?下回午后去,暖和些。”吴岩禄从一旁拿了汤婆子递给她,望了一眼身后,“瞧你手都冻得这样红,巧儿是不是又买吃食去了?” “没,我让巧儿替我买个物件儿。对了大哥,嫂嫂有孕可有去徐家报喜?” 关明溪说这话也没太过脑,于是吴岩禄怔愣了一瞬才道:“去过了,一早便叫了小厮报喜。” “嗯,爹爹在后院么。” “在的,今日罗颂罗大人要来用膳,爹爹在备菜。” 因着关明溪给罗颂做过菜,所以吴岩禄特意提了一句。 关明点了头,又同那些个小伙计打过招呼,便朝后院而去。 院子里的青檀树叶子开始泛黄,冷风吹来,恨不得将自己裹作一团。 远远便听见吴承远的笑声:“不过十五,等两年成亲也不晚。我要是没记错,你家那姑娘过了年也就十岁了。” 德厨呵呵一笑:“快十岁了,我家娘子还在说要给姑娘备嫁妆。” 这话将吴承远倏地点醒:“是了,也该给我家二娘淘嫁妆,你瞧瞧我这脑子。” 关明溪进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状似没听见一样:“爹爹,听说罗大人要来用膳?” “二娘来得巧,罗大人前些日子被官家派了出京,昨日才回来,馋咱们瑞和楼的菜,稍后便来。” 罗颂一介武夫,官职不算太大,却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官员。 关明溪默了默:“去了何处?” “官家下的令,我们平头百姓又怎敢过问。”吴承远嗓音压了压,“听说边关不太平,才派了几位武官去。” 边关不太平?又有金人在京中,看来还真是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涌动。 李衡辞身上担子怕是又要加重许多。 当朝官家重文轻武,终究是留下祸根,文武官员应当一碗水端平,才不至于落得如此局面。 那些金人仗着常年在外牧羊放牛,以为这京中如同绵羊,祸心不小想一口吞了。 康王与这样的人勾结,只为打压李衡辞,怕是会得不偿失。 关明溪浅浅叹息一声,吴承远还以为她身子不舒服,便道:“这会儿楼里也不忙,二娘要不出街逛逛也使得?” “不了,罗大人兴许想吃我做的那道清蒸鲈鱼,可有点菜?” “还未,既然如此,那二娘给他做上一道。” 吴承远看着自家女儿,想起当时还在襁褓之中,就这么一眨眼便长成了个大姑娘,而因一时疏忽被抱错,父女俩真正相处也不过几月,不由眉心一紧。 可关明溪生得这样好,不论性情或见识,都是顶好,一时间不知是福是祸。 关明溪不知他心中所想,拿起围裙往身上套了起来。 这时候巧儿小跑着进了后院,还没进屋便喊着:“娘子,我带状元郎来了!” 好在后院里都是瑞和楼的人,吴承远和德厨面面相觑,二娘*不是拒了张家的提亲?又怎会…… 关明溪也有些意外,打帘出去,果真见着张舟远跟在巧儿身后。 巧儿被赏了一个爆栗:“又大呼小叫。” 关明溪将张舟远请到了雅间去,一坐下他便先双手抱拳道了不是:“今早翰林院另一编修来我府上,说是有一史书修撰有误,实在人叫人为难,便叫了个小厮去瓦肆报信。” 张舟远在翰林院主管修复史书,所以要是哪一本书籍若是有错处,被有心之人查了出来,报给官家,那便是大事一桩。 小厮没见到,倒是见了善王。 关明溪轻咳一声,转了话头:“无妨,今日是想请你帮忙。” 张舟远神色一正:“所为何事?二娘直言,我定义不容辞。” “关子茹在押解流放途中,被人救走,你该是晓得。” “我听我爹说起,官家大发雷霆,关侯爷今年恐怕是出不了府了。”他顿了顿又道,“善王发了话,众人不得谈论此事。” 虽说官家也明白不是关侯爷这个老狐狸做的事,可一时半会儿找不出罪人,当然拿他出气,做个替罪羔羊。 张舟远不明白关明溪提起这事是何意,一张温润的脸上有些焦急。 “昨日我嫂嫂身子不舒服,便让巧儿去寻了大夫,我兴许合了那大夫的眼缘,便朝提了一句前两日给一位姑娘看病。” 真假千金一事在前几月就掀起一阵风浪,关明溪又在瑞和楼小有名气,还在徐家茶坊煮茶,这京中大数人都识得。 所以张舟远倒是不意外,只是那看病的姑娘,想来不是常人。 “这大夫被蒙着眼去的,看病那姑娘浑身伤痕。”关明溪声如脆铃,却叫张舟远猛地回神。 “二娘觉得是关子茹?” “猜测罢了。只是我有心无力,便想请状元郎查探。”关明溪仔细瞧着他的神色,“要是为难,二娘不会强求。” 还不知是谁在背后助关子茹一臂之力,可想想身份也不会低微,兴许会得罪谁也说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