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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疼疼疼!”司徒玥连声大叫。 关山心里一急,失了章法,对司徒玥喊一声“忍着”,使劲去掰程雪的手指。不料程雪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蛮力,手指跟长在司徒玥手上一样,关山下了死劲,居然都掰不开。 “姓迟的!”关山向后面吼了一声,“你还愣着干什么?看风景吗?” 迟灏从后面走过来,帮他一起去掰程雪的手指。 司徒玥一边疼得抽气,一边嘱咐:“小心点,别伤到她。” 两个男生合力,终于把司徒玥的手解救出来。关山捧着她的手,放在眼前,借着月光细细看。 司徒玥的手已经又红又肿,虎口边缘还有几个月牙状的指甲印子,深及皮rou里,看得关山心里又气又痛,不知该说什么。 司徒玥却一把挥开他,大喊一声,飞扑过去。 关山转身看去,看见程雪瘫倒在地,整个人诡异地蜷缩着,手指弯成鸡爪状,眼皮上翻,露出眼白,嘴里不再不清不楚地说些胡话,反而牙关紧闭,嘴角有细细的白沫吐出。 司徒玥吓坏了,和迟灏两个人,一迭声地喊着程雪的名字,程雪却兀自抽搐个不停,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叫不醒。 “都让开!”关山上前,把这两个碍事的掀到旁边,蹲下身,将程雪的身体从地上搬到他的腿上,并将程雪的脑袋侧转过去,她口角的白沫就沾到了他的裤子上。 关山没在意,托起程雪的下颚,将她咬合的牙关用力掰开,对呆立着的两个人说:“找个能给她咬住的东西来。” 司徒玥仿佛从梦中惊醒:“东西!东西!木头行不行?” “行!” 她茫然四顾,看见周围树倒是不少,可她手里却也没斧子锯子之类的工具,给程雪削根刚好可以衔住的木头。 司徒玥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机智,遇到事了只会诉诸武力,智商掉线比A股崩盘还让人心急,其实她完全可以脱掉关山那件牛仔外套,让程雪咬着,但她此刻只想到怎么才能劈一根大小正合适的木头,给程雪用。 比她更不如的是迟灏,司徒玥好歹还想到用木头,他却直接将自己化作一根木头,在司徒玥的惊呼声中,他不带犹豫地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了程雪的嘴里。 关山的手一松,程雪被强行打开的牙关立即咬紧,迟灏闷哼一声。 应该是很痛的,司徒玥心想。 “癫痫,一会儿就好了。”关山说。 关山抬起头,看到司徒玥双唇颤抖,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司徒玥蹲下身,坐在他身边。 关山腾出一只手,拉住她那只受伤的手:“别怕,手还疼不疼?” 司徒玥摇摇头,看着面容扭曲的程雪,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小雪……痛不痛的啊?” “别哭,她的意识是丧失的,感受不到这阵痛苦。” 司徒玥胡乱擦了把眼泪,点点头,又问:“还有多久?” “快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程雪才停止抽搐,牙关也慢慢松了,迟灏将手抽出来,已经是满手的血。 司徒玥看见上面两排牙印,比她手上的那些指甲印深多了,可以见到里面深红的rou,鲜血就从伤口里汩汩冒出来。 司徒玥摸了摸口袋,找到晚上吃饭时,餐厅赠送的几张纸巾,递给迟灏。 “把血擦擦吧。” 迟灏道了声谢,接到手里,却没顾上擦,而是先去看程雪的情况。 程雪的身体不再僵直,手指也不弯曲痉挛,变成柔软状态,只是她双眼紧闭,依旧没恢复意识。 “没事,让她睡一睡。”关山说。 既然人已经找到,三个人便决定顺着山路上去。 山上有医生,可以给程雪看一看。 她昏睡着,两个男生就轮流背人,迟灏走在前面,关山走在最后,让司徒玥走中间。 迟灏一边走,一边说起他和程雪近来走得很近的原因。 他说起司徒玥约他看电影的那一晚,他意外撞见程雪在跟踪她出轨的母亲。程雪恼羞成怒之下,跑进学校,想要进女生宿舍。 她有寝室门的钥匙,大门挂的大锁又是个摆设,她可以轻轻松松进到寝室楼里,在她睡惯了的铁架子床上凑合一晚,反正她不想回家去,不想面对她那个时时处于暴怒,常年酒气熏天的父亲。 迟灏抓住她的手臂,想要跟她谈一谈,可这时手电筒灯光一晃,他们被赶来的门卫当作幽会的情侣,追了过来。 这事的结果司徒玥再清楚不过,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过程竟然是这样的。 难怪程雪宁愿让司徒玥背锅,也不主动去告诉老师那晚是她。 毕竟老师们最擅长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问到她和迟灏为什么那么晚在宿舍楼下,两个人撒谎,或是避而不答,总会通知家里家长,一牵扯起来,难免勾出程雪跟踪mama的事,那时迟灏的两纸助学申请书都能被阿圆挖出来放贴吧里供众人浏览,假设是母亲出轨、父亲家暴这样的事流传出来,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大浪。 最直观的一个问题就是,假设被程雪爸爸知道,那程雪和她mama怎么活? 司徒玥开始庆幸,幸亏那时候自己认了那事儿。 如果是为了程雪,她能再当着全校的面,做上八百回检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