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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娘子花了大价格做的拔步床的床帘子确实排不上用场了,那拔步床本就是松山镇最好最华丽的床了,在这个床面前,一对比,变成了一个身着绸缎的小儿站在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面前。 昨天迷迷糊糊中,只觉得陆磊带着她翻来覆去的折腾,却不见一些动静来,如今才明白,卫娘子定做的那床,不晓得摆到哪里去了,只这张比她闺房还大的床,才是战场。 第三十六章 码头出事了 一层和二层的帘子中间摆了一个洗漱架子,挂着两条上等的巾子,脚踏上是摆放着床头的箱笼,床尾竟还有个小巧的多宝阁,放了几个木色的小匣子,其中一个甚为眼熟,就是梅桂花给的,不晓得陆磊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最后一层是一道红纱,朦朦胧胧的,透出一丝暧昧的气息来,昨晚他们就是在这里,迷迷糊糊的完成了仪式的。 素云心里震撼极了,她晓得家里的条件,直叫卫娘子不要大办,卫娘子却不肯,如今跟陆家这排场相比,还是觉得寒酸了很多了。 但是这摆放的越是奢华,她内心越是不安,这陆磊到底是做了什么营生的,光是一个新房的床都搞得如此奢华,她生平未见过。 镇南街的蔡娘子生蔡豆子那年,她去作为贺喜的小童在蔡娘子的房里添了第一把米,那蔡娘子的床不过是个木头打造的上面带着两个围栏,简单的垂了一顶青色的洗的有些发白的帐子,就是新房的床了,那时候蔡娘子刚刚成亲的第二年。 蔡大叔虽然喝多酒脾气暴躁点,手艺确实极好的,蔡二叔还是镇衙的捕头,家境自是很好的,但陆磊怎么一个人就创下了这般家业来。 不声不吭的收了杨家的宅子,还无声无息的置办这样华丽的布置来,她突然想起阿爹喝多了酒说的那几句话,说陆磊收了他一百两银子老本,要从杭州府弄一匹成品家具来,难道竟是这一回事么? 她躺在柔软的锦被上,两眼盯着床顶上绣的龙凤呈祥,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她会做绣活,才这美轮美奂的绣活,是她无论如何也绣不来的,如果要赶工的话,恐怕没有个半年一年的,就修不成到的了。 而且光着床就不止一百两银子了吧,她心烦意乱的卷着被子翻腾了几个滚,又觉得很渴,扯开帘子,吓了一跳,陆磊正坐在外面的小桌上,饮茶。 见了她就笑道:“还以为你睡着了,就没过去。” “渴了吗?喝点清茶吧?”说着整个人湿湿漉漉的靠过来,头发也是湿的。 “怎么回事,怎么洗澡了?”素云一时忘了心中的诧异,赶紧接过茶杯,又去拿了干燥的巾子,就要给他擦头发。 “码头那边有船沉水了,顺手救了几个。”陆磊淡淡的道,坐在椅背上任素云用巾子将他头发裹紧,轻轻的绞着。 “没事吧!”听到有人落水,素云也有点担心,但她又不能去救人,又不能使力的,除了白白的替人担心,说道上两句,也做不了什么,只唏嘘了一阵,就继续给陆磊换了巾子,继续绞头发。 “没有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 陆磊神色凝重,并没有闹她,只是连着换了几条巾子,终于将头发擦干了,便拥了她,扯上锦被,安安稳稳的睡了。 素云本来还有些心思,被陆磊圈在怀里,整个人觉得暖融融的,不一会子,瞌睡渐浓,不管不顾的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透过纱帘,看到外面隐隐的亮起了,她睡的足,精神这会好得很,掀开被子就要起来,这时窗外的帘子边,就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可是大娘子醒了吗?” “唔。”素云不晓得是谁,只应了一声,很快的,屋里点燃了几根手臂粗的蜡烛,整个屋里都亮堂了起来。 一个面白的青衣妇人,掀开了外层的帘子,对着素云一个福礼:“大娘子好,我是牡丹园的迎春,我家男人是赶车的陈大,大爷去了码头,叫我守在这,通报一声,怕您担心了。” “迎春嫂子,夫君,他怎的又去了码头,有什么事了?” 素云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柔声问道。 “这......这,我也不晓得,我当家的回来换衣服,听我当家的说了几嘴,好像那码头的船出了问题,有人落水了,救上来一些,有的却被救上来,松山县官府来人了,查这事,大爷他才被叫去了,我当家的含糊的这么一说,大娘子莫急,且等等,看大爷回来怎么说。” “嗯。”半盏茶水进肚,素云想起陆磊那时候云淡风轻的几句话,才觉得饿意来。 “大爷可用了饭不曾?” “路上码头上,都有卖吃的,俩大老爷们,还能不会自己吃个饭不成。” 迎春嘴里嘀咕着,看来对陈大也是有诸多的抱怨的。 迎春听到她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不由得含笑去了外间,端了一个托盘来,上面有个热气腾腾的砂锅子。 垫在托盘上,掀开盖子,一股rou香扑鼻而来,隔层有两个蒸饼,底下就是沸腾着的羊rou锅。 又陆续的端上了一些切的细细的凉拌黄瓜丝芽苗菜,一碟子酱烧的鹅脯,一碟子切成小块的黄糜子甜糕,并着一碟子切好的水果块。 “这羊rou汤从未时就炖上了,估计到现在骨头都炖脱了,大娘子且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如何,日后大娘子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尽管吩咐我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