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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没去世前,是个童生,给她讲过外面的一些事情,她便趁吃饭的时候摸了一把锅底灰,和着船上的灰土,将自己弄的邋遢一点,也只跟着婆子媳妇躲在一处,倒也保全了自己。 如今见那壮汉只在那里叫嚷着,施盈盈,施盈盈的,她哪里敢出去,只将头埋的更低。 旁边一个吊三角眼的婆子看着施盈盈如此的装作听不到,便大声的呼喊了一声,“官爷官爷,施盈盈在这里!” 施盈盈不敢相信的抬起来看着对方,眼里迸发出让那婆子害怕的光来。 这婆子今早还捂着肚子直哼哼道饿的难受,她还从自己手里分了半个的窝窝头给她吃,如今却一副这般可怖的面孔。 那婆子瑟缩着头,讪讪的笑道:“官爷叫你,我怕盈盈你听不到,嘿嘿。” “施盈盈,赶紧的出来,外面有个陆大人寻你。” 施盈盈眼里迸发出光彩来,声音颤颤的:“敢问官爷,可是陆娘子的夫君?” “老子哪里晓得什么陆娘子的夫婿,不过跟他一起的确实有个小娘子。” 施盈盈从蹲着的人群中挤过去,人很多,挤的很艰难,走的自然很慢,那汉子跨了几步,一把拎着她的衣背将她提溜了过去。 边喝道:“快些的,莫让人久等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刘元要屯粮 素云只跟在陆磊后面一脸的茫然,呆呆的站在陆磊的身后,这时候太阳已经斜斜的下来了,陆磊为她挡住了最后一丝太阳,只空气依然弥漫着酷热的气息。 那门哐当一声响,就看到那粗壮的汉子,提溜着一个粗布的小姑娘出来了。 施盈盈怀着忐忑的心被提溜了出来,一眼就看到素云站在门口不远处。 只松懈了下来,跌跌撞撞的扑进素云怀里,素云将她一把搂住,“陆大娘子,你怎么来救我了。” 那隐忍的哭声,只把素云给难过的就要哭出来。 陆磊那边塞了个薄薄的信封给那汉子,那汉子推辞了一番,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又吆喝这守卫将门锁死。 回去的时候,素云依然和陆磊共骑一马,施盈盈小心的坐在了那汉子的马上,一路返回了原来的驿站。 那汉子得了好处,态度只好了许多,便和陆磊寒暄了一番,又找了一辆马车,将人送还了回去。 陆磊还有公事在身,自然还是要留下来的,转运使封静和总督大人都在此,哪有他一个副手先走的道理,素云便带着施盈盈挥挥手,天刚擦黑才回到了铺子里。 灶下的婆子早就备好了水,洗漱了一番,又找了如意的衣服,几人端坐在院里的树下乘凉,用凉茶。 施盈盈看那石桌上,摆了一罐的凉茶,忙起身给素云倒了一盏,又端端正正的跪下,将那茶盏举过头顶,道:“盈盈的命是父母亲给的,确实大娘子给救回来的,盈盈只当愿以此身躯,为大娘子一生日日祈福。” 素云只听她说的文绉绉的,大意明白是感谢她,哪里卫mama却道:“感恩的法子又诸多种,哪里需要日日祈福的。” 素云才恍然大悟,这小姑娘的意思的出家去,便日日祈福的意思了。 忙道:“盈盈这么巧的手,我哪里舍得放你走,你若不嫌弃,便与如意做个姐妹如何,她今年刚十岁,不晓得盈盈你多大了?” “盈盈今年九岁,那便称呼一声如意jiejie了。” 并无人教导她,她却只有倒了一盏凉茶,如意迷迷瞪瞪的接过凉茶,受了施盈盈一个福礼,便稀里糊涂的做了jiejie。 “你的卖身契是假的,你仍然是一个自由身,你愿意留在铺子里,我便找常牙侩给你做张契纸来,跟如意一样,做个使女来,你可愿意?” 如意早已是个自由身,如今只是为了顾着施盈盈的面子,便道雇她做个使女来,那施盈盈又是倒地大礼:“奴自是愿意的,多谢大娘子成全。” 再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那蝉不停的嘶鸣着,只院子里还有些凉风,只旁边缓缓的燃烧着编织好的艾草的辫子,淡淡的艾草的气息和燃烧的气息,便让人心静了下来。 院子里只静默的一片,素云十分的感叹的望着施盈盈,什么也没说,便叫她跟着如意自去休息了。 陆磊又是一夜没有回来,素云想着那废弃的驿站,和守卫森严的官兵,只关起门,认真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只那新铺子,还空着,那边的后院的房子刘元又安排又多砌了一间通铺,所有的男子都搬去了那边。 这边有春雨在,且两家只隔了一堵墙,倒没有什么要紧的。 只没几天,那刘元就过来道:“大娘子若是信我,便多囤些米粮吧,只那粗粮也多多的囤些去。” 刘元的事情一向办的妥帖,素云对他是自然鼎力相信的。 又联想这多日的干热来,便吩咐如意取了钱匣子,让他尽管去囤,全权交给他,新铺子不着急开起来,反正都是自家买下的,也不必着急。 若是要囤的多,便将那空出来的南城的宅子也放些,那边有个挺大的地窖,建的清凉干燥,倒是个能排得上用场的。 到了到了六月底,陆磊才晒得跟个黑炭一样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刀疤眉,两人往后院一站,就被素云赶去了隔壁的铺子去洗漱,陆磊才知道自家又多了一个铺子,整整属于他们的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