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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落不再勉强,平静地夹菜。 虽然从刚开始两人也没怎么交谈,但气氛却在无形中冷了几分。 吃到一半,盛望舒实在没忍住,问:“你不去蓝心姐的包厢打个招呼吗?” 言落眼皮都不抬:“没必要。” 盛望舒说不清自己是心虚还是懊恼,“和女朋友在同一个餐厅吃饭都不去看一眼,你不怕她生气?” 言落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抽出张纸巾:“她不会。” 他的神态自如坦荡,反倒显得她一个人的在意是做贼心虚。 盛望舒没再说什么。 也是,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坦荡明了,是她自己画地为牢,执迷不悟了。 — 盛望舒借口和许念汐有约,执意不让言落再送,独自打车回去。 洗完澡,接到周漪的电话,她顶着半湿的头发去包里找U盘,看到言落上午给的开工红包。 把红包拿出来丢到茶几上,她去忙正事。等和周漪聊完秀场布置走去客厅接水,不可避免地又瞥到茶几上那一抹红。 盛望舒慢吞吞地喝完半杯水,才叹口气,把红包拿起来往卧室里走。 翻出柜子深处的保险箱,打开,她把红包放了进去。 箱子的一侧,整齐地叠放着一堆红包,都是言落给她的。 从他读初中开始,一直到如今,随着他有能力自己赚钱后红包也由薄变厚,越来越厚。 盛望舒想起他第一次给她发新年红包时的场景,那时她疑惑道:“不是长辈给晚辈才发红包的吗?” 言落说:“我是哥哥,也算长辈。” 其实从始至终他都一直当她是meimei的,只是那年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笃定的一句“第一顺位”的场面话,让她当了真。 锁上箱子,盛望舒拿了本设计方面的书到飘窗上去看,注意力分散后,心境渐渐平息下来。 转眼过了十二点,她放下书上床,拿过手机随便看了看,又在朋友圈刷到蓝心的动态。 蓝心:[繁忙生活中的幸福是被人惦记。] 配图的场景大概是在她家,白色地毯入镜,茶几上放着一份打包的姜母鸭,一旁的打包袋上印着那家私房菜的logo。 评论里有一条蓝心自己的留言,大概是在回复盛望舒不认识的某个好友:[明明知道我吃过了晚饭的,还坚持带给我,经纪人看到会追杀我的。] 盛望舒不用去想也知道这份姜母鸭出自谁的手。 晚上在餐厅撞见时,蓝心一连提了好多次姜母鸭。言落看似漫不经心,原来都听进了心里。 — 盛望舒如实向盛知行反馈了探班结果。 “辞年哥真的和那个女明星在一起了,用情至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您和顾叔叔这辈子没缘分做亲家,就安分做朋友好了。” 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一通,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开心,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盛知行听后却不为所动:“谈恋爱而已,不见得长久。顾远山不会随便让一个女明星嫁入顾家。” “女明星怎么了?”盛望舒挑了挑眉:“难道非要娶个名媛淑女才行?” 盛知行不置可否:“婚姻当然要门当户对。” “那也要两情相悦吧?”盛望舒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您和我妈倒是门当户对,不是也落的个离婚收场?” 盛知行被她直捅要害,脸色沉了下来,沉默半晌只是道:“我和你妈情况不一样。” 盛望舒想不通有什么不一样的,说到底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不过是一个牢笼。 “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难道您和顾叔叔是要送我去做第三者?那么掉价的事情我做不来。” 她鄙夷地皱了皱眉:“爸,您撮合我和辞年哥到底是为了让我幸福,还是为了门当户对,互利共赢?冠冕堂皇的话说了那么多,其实您只是想让我去联姻?” 言落的父母当初就是联姻,结果呢?夫妻二人日日在冷漠中相对,言母去世后,言落有整整一年不愿意回家,即便是现在,他和言父的关系也算不上融洽。 “……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想?” 盛知行面色肃穆:“做父亲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幸福?我答应过你妈,绝对不会让你去联姻。” 盛望舒松一口气,见好就收地扯出一个笑容,“那您就别打我和辞年哥的主意了,别破坏我们俩十几年的友情。感情的事,您就让我自己去折腾吧!” — 阳历三月初,周漪的“Niamh Zhou概念时装秀”在A市如期举行。 作为国际上炙手可热的服装设计师,秀展当天媒体如潮,各路明星大咖、国际名模、富太名媛、时尚圈人士纷纷到场看秀,影后蓝心也在其列。 作为赞助商的合作艺人,蓝心当晚的座位在VIP第一排,而她旁边,是周漪留给盛望舒的专属位置。 周漪并不知道蓝心和言落的地下恋情,盛望舒入场后也只是片刻惊讶,和蓝心打过招呼之后便落座。 秀未开始,采访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过几轮,因为要发通稿,各路明星都在争分夺秒地拍照,第一排自然成了风水宝座。 盛望舒主动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自家公司的艺人拍照,自己则去了后台。 秀展即将开始,周漪忙着确认各个环节,看到她过来抬眉问了句:“怎么不去嘉宾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