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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便是一条鲜花铺就的走道, 从大门口, 一路延伸,厚厚的一层,一直蔓延到主楼台阶下。 满目淡粉玫瑰,两旁是郁郁青草,在夕阳余晖下透着润泽的光彩, 炫目可爱到微微失真, 让人以为是踏进了油画中。 盛望舒轻轻眨了眨眼,站在门边迟迟没有迈步。 直到言落低笑一声,“走吧。” 她这才回神,抬起脚, 高跟鞋精致的鞋尖陷入淡粉色的、厚而蓬松花瓣里,随即细而高的鞋跟也随之陷入。 那花瓣的厚度,几乎要到她的脚踝。 微风拂过,零星花瓣被吹起,在风中飘荡,眼前无限延伸的花路像是夕阳下荡着微波的海面,盛望舒恍惚中觉得自己走在一片花海中。 她小心翼翼地迈着脚,言落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侧,朝她伸过一只手。 她笑了笑,把手掌搭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拽起裙摆,昂头挺胸,像个骄傲的公主。 这情形庄重又梦幻,让她想起小时候缠着言落扮的家家酒。 那时,她总是扮演公主,有时让他假扮自己的王子,有时又让他扮作骑士。 而如今,他们长大了,他既是她的骑士,亦是她的王子。 盛望舒唇角勾着上扬的弧度,目视前方,眼睛里亮晶晶的,她其实不是一个喜欢浮夸的人,却无法不为这片玫瑰花海而心荡。 “喜欢吗?”言落偏头看她。 她转头望过去,他清隽的侧脸被夕阳渡上一层暖色的柔光,黑亮的瞳仁被染成琥珀色。 “幼稚。”盛望舒口是心非,喜欢却从眼睛里偷偷跑出来。 言落并不戳穿,仍是低笑着,“那等你走完我就让人撤掉。” “哎,花又没有过错,你怎么这么浪费啊?”盛望舒立刻急了。 “放心,不会直接丢掉。” 言落顿了下,一本正经地补充:“但必须要收起来,因为这是给你一个人铺的玫瑰花路。” 只能给她一个人走。 说话间,两人经过花园,盛望舒看到两条铺着茱萸粉色桌布的木质长桌,从桌头到桌尾摆满了鲜花、新鲜水果和精致的甜点。 长桌上方拉着一串串的灯带,灯还未亮,能看到上面一个又一个彩色的、或圆形或星星造型的小灯泡。 沿花园入口往里走一路都能看到她的照片,有写真,有生活照,或静或笑,每一张都美得生动鲜活。 盛望舒一路看过去。草地上,扎成一人多高的花束,彩色的、白色的、装着金色亮片的气球随处可见。长桌的侧面,还有两个用□□两色气球扎成的小圣诞树,旁边则是一个同色系装饰的餐吧车。 盛望舒一路走走停停,被言落牵着走进主楼,进入宽敞的客厅,这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场地是客厅。 整个客厅重新经过了布局,处处可见专业团队留下的痕迹,精致考究程度不亚于她家旗下酒店承接婚礼的宴会厅。 盛望舒转头看他:“你请了团队?” 言落平淡地点点头。 她没去问价格,但也粗略估计到整个宴会策划下来的费用足够买一条高定的礼服裙。 缓了会儿,她说:“既然都布置了户外,你又何必在客厅大动周章?” “外面冷。”言落语气理所当然的,“过生日怎么能不穿漂亮的礼服?” 原来是怕她穿不了漂亮的裙子。 盛望舒轻轻吸了吸鼻子,胸口漫着层层暖意,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蓦的想到,那年言落生日,也是在这里,她满眼羡艳地听倪布恬讲起顾辞年明目张胆的偏爱。 却不曾想,放弃后再向前,她反而会重新认清言落,反而能和他走到一起,反而能得到她曾经早已不抱希望的、明目张胆、直白热烈、完全排他的宠爱。 “言落,谢谢你。” 她踮起脚尖,主动勾住了言落的脖子,“这个生日,我很喜欢。” 言落垂眸看她,轻笑:“这还没开始,你就确定喜欢了?” “嗯。”她重重点头:“我确定,我很喜欢。” 只要是你用心为我而做的,我都喜欢。 言落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角。 “月亮,我很开心。” 他的开心,远比他表面流露出来的,多上许多倍。 是无法向任何人、包括她去诉说的如愿以偿。 曾以为只能永远藏于暗处,他没想到,今生竟还有机会,能将蛰伏的爱意直白地表达。 所以,他不吝浮夸。 — 言落还真的在其他人到场之前让人把玫瑰花路给撤掉了。 晚上八点,朋友们陆陆续续到齐,生日party正式开始。 盛望舒喜欢热闹、轻松、自由热烈的氛围,不喜欢被束缚,言落没有设计多余的环节,众人只是随意地喝酒交谈,拿着酒杯走来走去。 一旁,乐队在进行着表演。 盛望舒收到了许多礼物,小山一样堆在偏厅里。 许念汐真的送了她一对面具,是法国某设计师的定制款,面具做工精致,很有欧洲中世纪的风情。 除此之外,她还送了盛望舒一套布料极少的真丝睡衣,睡衣下面,是一套内衣,再下面,依稀看到几个乱七八糟的小盒子。 盛望舒看了一眼就把礼盒盖上,又羞又好笑:“你就不能送点健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