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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应檀蹙眉,“你怎么过来了?” 白芨浅笑,“听见了院内动静,怎么都没法安下心,索性来殿下跟前侍奉,看看是否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胡闹!”姜应檀不满地拍了一下桌案,“我身边就只有你和绿萼两个人可使唤吗?好不容易脱险,不去躺着休息,来我跟前作甚!” 白芨及时端上一杯温茶,“那些侍女总归不如我和绿萼懂殿下心思,再者说,我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没有伤到哪里,倒是绿萼脚崴了,确实需要好生躺上半月。” 听她这温温吞吞的语气,姜应檀就知道拗不过白芨,毕竟是从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太懂如何劝动自己。 姜应檀瞪了她一眼,“你啊!” 好在一切事情已了,姜应檀只觉得困顿不堪,硬生生压下的倦意如洪水猛兽般扑上来,只差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去。 夜色沉沉,屋内的烛火被白芨贴心地吹灭,而姜应檀躺在傅则身边,自然而然地靠着他准备入眠。 锦被之下,她习惯性地抓住了傅则的左手,仿佛这样才能睡得安稳。在她的手触到傅则左手的一刹那,就被对方无意识地反手握住,带着茧子的大拇指指腹在她的手腕处轻轻摩挲几下,似是安抚,像在保护。 于是,一夜好眠。 - 翌日清晨,两人醒过来的时候,已快到辰时末。 姜应檀十分自然地伸手探向傅则的额头,感觉没有昨夜那般guntang后,稍稍安心。接着,她又窝在被褥里眯了一会儿,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拉着神色清醒的傅则起身。 两人用过早膳后,又请徐大夫给傅则诊了一次脉,确认病情有所好转。 在徐大夫提着木箱,行过礼,准备离开这儿的时候,被姜应檀忽然叫住。 姜应檀神色不变,“徐大夫,驸马的失忆之症,可有好些?” 此时,傅则正坐在一旁,神色自然地看着姜应檀,一点也不曾慌乱。 徐大夫斟酌道:“此类病症几乎不能从脉象中判断,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征兆,才让殿下有此一问?” 姜应檀以手支着下巴,督了傅则一眼,“之前那次转换,不也是因为发了低热?而且算算时间,都过了一月,怎么驸马一点变化都没有。” 徐大夫沉吟片刻,恭声回禀:“这其中多少有些出入,兴许只是时候未到呢?” 闻言,姜应檀无可无不可地颔首,摆手让徐大夫离开了。 眼下,屋内人只剩下彼此,而姜应檀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绕过来,惹得傅则心中一虚。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粗略判断出要怎么应对。 傅则无精打采地垂下眼帘,“夫人,我有些累,能不能回房歇一会儿……” 姜应檀意味深长的视线在傅则身上驻足,又闻对方小心翼翼地又唤了一声“夫人”,听着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她才收回了探究的目光。 罢了,许是她想岔,傅则怎么可能会已经恢复全部记忆,这幅神情和做派,换成那位寡言沉稳的傅将军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姜应檀唇角终于挂上笑意,“再忍忍,药还没喝。” 傅则不情愿地“哦”了一声,瞧着就是个不设防的少年郎,心思很好猜。 至此,姜应檀心中的猜疑消去大半,将从昨夜到方才,一直堆积在她心里的狐疑皆数压下。 恰好这时,白芨端着药碗来了,将之呈到傅则跟前。 趁着傅则喝药,姜应檀便问白芨关于阿姐的情况,得知阿姐仍在睡着,便晓得阿姐在这两日着实费心费力,于是让白芨交代诸人不要打扰。 姜应檀正与白芨说着话,无意中瞧见了傅则心不在焉的模样,连碗中的药都喝完了都没发觉。她心中一动,没有直接问出口,故意与白芨多说了些事情,暗中留心观察傅则的一举一动,最终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待白芨被支开,屋内只剩下她与傅则两人时,姜应檀拉着人去了内间。 傅则见了床榻,本以为能直接上去小憩一会儿。毕竟折腾了两三天,他的记忆刚刚找回没多久,在外又要强撑着不倒下,眼下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很虚弱,看着很是没有精神,结果就被姜应檀猝不及防的一句话给问愣住了。 “傅则,你到底和我阿姐有什么交集?为什么这么在意阿姐的事?” 第65章 傅则心想,这样似乎…………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傅则没有立即作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挣扎出一问:“夫人怎么会这么想?” 姜应檀自顾自坐到窗边小榻上,悠悠道:“且就先说阿姐,她多年前便远嫁北燕,又有假死一事,与京中故人大多断了来往,缘何她此次到了临城,便处处对你亲和些?这根本就不是阿姐的脾性,她瞧着待人温和有礼,但从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对人这般宽容。” “罢,也能将此事归结于你这些年镇守边关,对于大部分大齐人而言,天生就容易被信赖,”姜应檀嫌手上镯子沉得慌,随手摘下扔在一边,口中不停,“那就再看看你,分明是不该对阿姐有印象的,并且无论是稚童还是少年郎,都对人暗中存着戒心,也不是一位轻易对生人亲近的性子。可从你第一次见着阿姐起,仿佛天生就消去戒心,全然不似提防魏十、萧五他们那般。”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实在是你和阿姐都露了太多破绽,叫人想要装个瞎子、聋子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