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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瑛终于忍耐不了,目视皇上,摘下了凤冠,收起了之前脸上悲悯的表情。 “罪人俞氏戴罪脱冠,相信皇上、太后可以还俞氏清白。” “皇后不必如此……” 皇上这下可是骑虎难下,他做得上这个位置,却连一个君王该有的素养都没有:“朕还没有下旨,你不必这么气恼。” 俞瑛昂着头,不愿屈服,就像没有听见皇上说的话一般。 “皇上,臣弟有一疑惑。” 桓宇澈的名声并不好,在外一直以残酷暴戾著称,如今他愿蹚这趟浑水,除了一致对外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他与俞相略有来往,且俞相的两个女儿都嫁到了辞律王府,此事若不平息,日后恐怕王府也难安了:“这贺礼箱看起来不小,如张公公所言,只有今日有机会调换。” “贺礼没有长腿,皇嫂身为皇后一言一行皆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只需在皇嫂未到之处找到贺礼,便可还皇嫂清白。” 第41章 这样恐怕要得罪人! 听到此话,太后点了点头,抬眼示意齐侍卫去找,可齐侍卫找了一圈,并未找到贺礼的踪迹。 “请问……皇后娘娘,您的贺礼箱大概什么模样?” “就和这个一样。” 俞瑛指着那个鎏金镶钻的箱子,越看越觉得奇怪,用手轻轻抚摸了一圈,又稍微抬了抬,突然转过身来看向齐侍卫:“这不是我的箱子,这个用的是真金!” 看着其他人一脸不解,俞瑛脸上带这些沉冤得雪似的笑:“我送的贺礼箱是之前东隅送第一茬夏麦时的箱子,送入库房时还是张公公登记的,是铁箱子!外面镀的金!” 张公公一听这话连连点头:“是了是了,当时下人们还在议论说东隅送礼抠搜,只肯用镀金而舍不得用真金呢!” 看到旁人不信,俞瑛随手拿了俞安桌上的一把银勺,狠狠地剜在了箱壁上。只几下的功夫,箱壁被剜得凹进去了一块,无论内外、无论怎么看,都是纯金的质地。 “你们看!你们可以随便找人去查!” 俞瑛作为皇后的底气终于回来了,她徒手将箱子抱起来,放在一个高桌上:“你们都可以去查!从本宫进宫之后收入库房的每一样东西,是否有第二个这样的箱子?!” 听闻此言,齐侍卫去了库房和皇后宫里,要来了记录皇后吃穿用度的册子。确实如她所言,唯一长成这样的箱子是在五月底东隅国送夏麦时留下的,再无其他类似。 “请问皇上,此番可否证明罪人俞氏清白?” 皇上叹了口气,用袖子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表情里既有尴尬,又有止不住的开心,即使俞瑛让他有些下不来台,还是得努力彰显帝后和睦。 “皇后说得什么话,朕并未怀疑过你,说重话也是为了将此事秉公处理。” 话毕,他冲张公公使了个眼色,张公公赶紧佝偻着身子,低头拿起桌前的凤冠,戴在了皇后头上。 “敢问皇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原本事情可以安安稳稳的收场了,偏偏淮烟使团还在不依不饶:“你们一家人演了一出戏,这事儿就算完了吗?” 皇上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了:“那请问要怎样才算完呢?” 淮烟使团首席之人看上去文文弱弱,说的每句话中却带着刺:“皇上可是说要严查此事,如今贺礼箱不翼而飞,这件事就要不了了之了吗?” “若此事就这样完了,连谁要害公主都不清不楚,那咱们使团可不敢轻易回淮烟,以免前脚刚走,公主就跟着遭遇不测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皇上脸色再难看,也是赶鸭子上架了。他黑着一张脸,早已不想再查,齐侍卫已经搜了一圈了都没有找到,还能凭空变出个箱子来吗? “皇上,奴婢或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俞安本想当个观战的人,但这件事一来和自己母家有关,二来迟迟解决不了影响大家聚会的心情,三来若今日册封礼延期,所有准备工作再来一遍,自己可受不了这个折腾了。 于是斗胆走上大殿,要求一试。 看皇上点头,俞安正准备去御膳房拿工具,淮烟为首的人再次说话了:“怎么你们大启都这么尊卑不分了吗?你是谁啊?如此宏大的场合什么人都敢来掺和掺和?” 听到这话,俞安虽然不高兴,但心中的猜测有了定论,说话也更有底气了。 “奴婢是辞律王府侍妾,今日有幸为大家准备膳食,心中惶恐。不愿册封礼迟迟难以进行,希望可以略尽绵力。” “略尽绵力,你可真会说话。” 那人冷笑一声:“说到底还不是在掩饰大启尊卑不分的事实?小小王府侍妾,竟可为皇室册封礼做膳食,真是没有规矩。” “咳咳-” 顺着咳嗽的声音,俞安看见皇上脸色愈加难看。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一直处于一种左右摇摆的态势。事情缓和就开心,解决不了就生气,实则对解决事情无半点帮助。 再看太后,越是人多口杂她越难越俎代庖,只能由着皇帝。 “那请问您和淮烟郡的各位,就尊卑分明了吗?” 俞安在桓宇澈跟前已经受尽了窝囊气,事情已到这种田地,左右都是得罪人,干脆好好出个气:“淮烟主动归降,未改其主更名为淮烟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