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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祁长廷摇了摇头。 “钟离郡一事的幕后主使,同钦差和怂恿劳工的人,恐怕不是同一个。” “?”白桥面上露出疑惑。 然而祁长廷却只是瞧着她,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白桥利于商事,但明显在政事上不甚敏感,他既要引其为心腹,便要一点点地教给她。 他的小先生聪慧非常,想必很快就能想明白。 果然,没一会儿,白桥便轻啊了一声。 “若反派……啊不,若那位常大人的政敌能想出像钟离郡一事这么好的办法,根本不必执意要派钦差南下,更别提砸进去堂堂钦天监监正的性命。” 祁长廷满意颔首,又补充道:“此外,钟离郡府衙跑掉的那名捕头也很反常,他来得及杀掉城西铺子的掌柜灭口,却将劳工亲眷的关押地点落在了屋里。” 少年摇摇扇子,“我更倾向于,那捕头是故意将线索留给你们的。” “故意?”白桥又仔细想了下,好像是这个理,迟疑道:“那这么说,那名捕头还算有些良知?” 祁长廷笑而不语。 与其说那名捕头有良知,不若说他背后的人有趣。 当今三子,老大人模鬼样,可老二…… 半人半鬼。 他这个哥哥有时行事狠厉,比如前任江都郡守屯粮,大发不义之财。 可又总在小事上流露出几分澄澈的纯良,比如眼下。 不过这些都与白桥的距离还很遥远,祁长廷不打算这么早让她知道太多。 他轻巧将话题转移到了白桥真正感兴趣的事情上。 “你说得对,常大人那位政敌给我们找了这么多麻烦,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少年语气轻快,可熟悉他的何成却清清楚楚听出了其中的冷意。 “朝堂就像一张大网,牵一发而动全身,更别说他动的是堂堂钦天监监正。” 钦天监,在各朝各代都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官职品级不高,监正也不过五品或者六品,可他们的话语权,却不比一二品的官员差多少。 尤其是碰上徽晟帝这样无甚真才实学的皇帝,玄之又玄的星象可比圣贤书分量重得多。 这么重要的棋子,都能被祁景闵轻易舍弃,其他的棋子又该作何感想? 再甚者,正在考虑成为他的棋子的人,可还愿意? * 东都,大皇子府。 祁景闵望着面前的管家打扮的男人,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的阴狠表情。 他原本今天下午约了当朝丞相叶臻,也就是叶浣的父亲,一同品茶,却只等来一个管家和一个突发风寒的扯淡借口? 这是叶府的管家,叶丞相的管家!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终于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叶阁老风寒可严重?我府中还有一支老山参,今日便给阁老拿去吧。” “殿下太客气了,府中什么都不缺,御医也说大人的身子不宜大补,按时服药便可。” 管家有理有节地婉拒,又道:“今日失约,还望殿下多多包容。” 管家出了大皇子府的门,坐上马车后轻轻擦去额上的冷汗。 他总觉得这位大殿下莫名有些吓人。 自家老爷临时决定失约真是太对了,还有之后小姐的婚事,也要从长计议才是啊。 叶府的马车走远。 身后,大皇子府的门檐如同一张巨口,惋惜地瞧着自己的猎物,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祁长廷(数花瓣.jpg):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 QAQ PS.别忘了今晚/周五晚不更哦,我们明晚见! 第35章 白晓失踪 · 张元觉得, 除去已经归西的钦天监监正李昶,自己理应是本朝最惨的钦差,没有之一。 他刚在江都府衙门口下了马车, 便被告知淮河全境的大坝已经尽数修整完毕, 换句话说, 只要他愿意, 他现在就可以直接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 张元:“……” 说好的进度缓慢呢?说好的刁民结党营私呢?还什么以襄助之名,行督促之实? 人家都干完了, 他来督促个寂寞?! 但他当然是不可能直接回去的,不然可能会被祁景闵当场祭天。 好在祁长廷也并不想就此同他撕破脸皮,还热情地邀请他一同去淮南郡境内的芸河湖视察,那里的劳工们正如火如荼地…… 挖泥巴。 张元:“……” * 九月初五。 淮南六郡, 耗时一个多月的大规模水利修整,终于进入尾声。 大坝顺利完工, 而芸河湖还有四分之一的工作量, 需要官府继续监督,但那已经是常岑和淮南郡守两个人就能处理得来的了。 换言之, 祁长廷终于可以启程回东都了。 再换言之,白桥终于可以准备磕cp了。 这消息传到白桥耳朵里的时候,感觉自己被掏空的女孩儿险些热泪盈眶。 苍天可鉴, 她上辈子赶项目都没有这么拼命好吗! 她赶忙将自己从白家的出逃计划整理了一下, 由何成送去给祁长廷。 就像此前设想的那样,为防白家纠缠不休,她希望祁长廷可以直接给她换一个身份,悄悄地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