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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同鹤说着望向白桥,“白姑娘可有其他建议。” 男人面色有掩不住的颓丧,可那双眸子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白桥悄悄松了口气,颔首同意,“既如此,这些日子便安排班次,监控铜管那头的信息,待得时机合适再往易忠去。” 安排好这件事,白桥便重新坐回案桌前。 易忠只是她看到的第一家可疑的书铺,其余还有十余家需要确认。 女孩揉揉眉心,打开下一案卷,谁知就在这时,铜管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喜气洋洋的: “白姑娘!” “?”虽然齐同鹤暂时想得开,但也不至于乐观到这种地步吧? 女孩有些奇怪地抬眸望去,谁知便见铜管旁,第一位负责监听的暗卫也正一脸懵逼地回望过来。 白桥心里一咯噔,突然闪过一丝不大好的预感。 而就在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铜管的方向又传来一声“白姑娘”。 暗卫没有开口,这次所有人都听清了,那声音分明就是从铜管里传进来的,而且说话之人离铜管的距离显然相当近。 铜管的所有出口,都在二楼的雅间里。 乾方的雅间里,又冒出一位白姑娘?! “白姑娘,都按您说的吩咐好了,木工师傅明日就来,定会给您打造成同吴郡一般无二的风尚。” 吴郡,白姑娘。 这厢白桥还没有反应过来,角落里被毒师拉着取血试药的白晓突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吴郡,吴郡能被称为白姑娘的只有白家的姑娘…… 青年脑中瞬间闪过数日前,他们进城时,自己在巷子口看到的那个熟悉影子。 难道,当时不是他看错了,而是! 白晓目光惊骇地望向白桥。 距他们与吴郡白家彻底决裂已经过去近三年。 三年前,他自作主张写了分家文书,分文不取离开家,还趁着白家家主白益丰醉酒,偷偷按了两人的掌印。 三年不长,可其间的经历,让白晓回想起当初在白家的日子,都恍若隔世。 当时离开得干脆利落,可只有白晓自己知道,午夜梦回,他无数次梦到白家的祖祖辈辈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孝。 他想说分明是白家待他兄妹二人不好,父亲只将meimei当作工具,分家只是为了活下去,可…… 可祖父在世时,最是疼他,早年间走南闯北做生意,大哥和二哥都不带,但却总是带着他这个三少爷,栽培他,教导他,甚至醉酒的时候,还说过要他振兴门楣这样的话。 可他却扔下家族,一人跑来了东都…… “兄长?” 突然,一只温软的手挡在的眼前,然后轻轻覆上了他的额头。 “脸色好差,没事吧?” 没,事…… 白晓回过神来,喉头滚了滚,习惯性地摇了摇头。 他看着面前歪头瞧他的白桥,脑中倏尔浮出三年前,他在外地听到家中传来的消息,说白桥被父亲许给了严家嫡子严童,他的阿桥不愿,竟被逼到撞墙自尽,眼看是活不下来了。 是的,哪怕那时阿桥躺在榻上生死未定,白家人依旧骗他说是阿桥性子烈要自尽。 他回城几番打听,才知道事情原委,是严童那厮求而不得,动手推了阿桥。 青年缓缓抬手,抚上面前meimei带着温度的侧脸。 他的掌心感受到女孩笑起时,唇角牵起的弧度。 “兄长,是白家来东都了吗?” 白桥分明才是在这个家里遭受了最多苦难的人,可眼下提起白家,她却是在笑。 “我,那日以为自己看错了。”白晓声音有些滞涩。 白桥轻叹一口,拉着青年的胳膊将他拉到另一个角落。 密室里的其他人都很有眼力见地避开兄妹二人,做起了自己的事,将案卷翻得哗哗作响。 女孩拉着青年的胳膊甩了甩,突然轻声道:“爷爷想要的,不是你当时在的那个白家。” “!”白晓身子一僵,有些吃惊地低头望向白桥。 她,她怎地知道…… “除夕那时,哥哥为了救我重伤,烧得说了梦话,我就知道了。”白桥坦白。 比起白晓的羞赫,女孩面上倒是全然无甚所谓。 一来,她并没有真正在那个白家生活过,二来…… “兄长,你与白家分家,便是两个白家了,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他们那里姓白的人数多些罢了。”女孩耸耸肩,然后突然抬手,按在了白晓肩上。 女孩透亮的眸子映着墙壁上的火光,像是永远燃烧的战袍。 一字一顿,却又异常坚定道: “兄长,为何不在东都,造一个新的白家出来呢。” 新的,白家。 白晓被那眸子里的火光吸引,觉得方才便有些发冷的身子缓缓暖了过来。 是啊,他也姓白。 吴郡那个是白家,他当然也是另一个白家。 祖父说那个白家不行,他改不了,便再造一个他们心目中共同的白家,又有何不可? 不孝的可不一定是他,而是那个两面三刀,将儿女当筹码的白家家主。 半晌,白晓垂眸,唇角却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好,”青年回按了女孩的肩膀,沉声道:“我们再造一个新的白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