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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以菱道:“……你就坐着,不必行礼了。” 他有这么可怕吗? “是……”夏贵侍眉头颦蹙,楚楚可怜,“臣侍身体好些了,可以来给君后请安了。” 单以菱知道夏贵侍为何这么说,他不是身体真的好了,也不是想来请安,只是不想回皇宫去。 毕竟皇上还在泊柏行宫,哪怕他病着见不了皇上,但只要和皇上在一个地方,到底与在皇宫不一样。 所以他宁愿在泊柏行宫硬撑着,也不愿意回皇宫。 单以菱呼出一口气:“本宫准你在泊柏行宫修养,身子没有彻底好之前,先不必来请安了。” 夏贵侍脸色实在不好,让看者揪心,单以菱没了闲聊的心,让所有人都回去了,临出门前对温君侍道:“你送夏贵侍回去。” 温君侍站起,“臣侍遵旨。” 温君侍将夏贵侍送回去,又安慰了几句才回了自己宫中。 温君侍最亲近的贴身小侍,也是陪嫁小侍,名叫素择,素择替他揉着肩膀,问道:“君侍累了吧,要换身衣服吗?” 温君侍笑笑:“不必了,皇上喜欢看。” 她不是喜欢看素手纤纤,也不是喜欢看鲜艳衣服。 她喜欢看的,是他们顺着她,听她的话,任她摆布。 至于他? 他自然知道这样不可能真的争到宠爱,只是不想特立独行而已。 温君侍不知道后宫有多少人抱着的是他这样的想法,有多少是像卢卫侍那样,真的有奢望,只是不管如何,他们都是一样的。 她把他们养在后宫,喜欢听话的人,不喜欢有人出挑不合群。 但若成为君后,说不定可以是个例外。 *** 当日,致尧殿。 郑嘉央每日见的官员不多,昨日只见了三位,今天也只有五位,监察御史卢修齐是最后一位。 她有人要参。 郑嘉央坐在上首,温缓道:“爱卿是说……茂国公的女儿?” 卢修齐道:“是,茂国公的大女儿单明知,休夫娶侍,这便罢了,最多也就德行有亏,单明知正君姓薛,薛家并不在朝为官,只是外地富商,薛氏的jiejie听说此事,来京城讨公道,单明知竟然命人让她的腿打断了,天子脚下,如此不顾礼法肆意妄为,茂国公不责怪不阻止,实在应当重惩!” 郑嘉央神色未变,问:“单明知正君家,报官了?” 卢修齐道:“回皇上,并未报官,那人知道茂国公是……”顿了顿才道:“是君后的父家,不敢张扬。” 郑嘉央:“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卢修齐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几天前,有人匿名送了臣一封信,臣初时不敢相信,但查过后却发现是真的,这才来禀报皇上。” 欣荣将信呈上,郑嘉央将信看过,未发一言。 卢修齐为人耿直,一心为国,当即一撩袍子跪下,“皇上,外戚之事,前朝之鉴尚在,实在不可轻纵啊……” 郑嘉央收起信,垂眸一笑。 “此事,”她伸指点点信,对卢修齐微笑,轻挑了下眉,“再议。” 卢修齐不甘心,忠肯唤道:“皇上……” 郑嘉央语不容拒:“爱卿这些天探察也累了,欣荣,去把那副八骏奔腾图取来,赏给爱卿。” 卢修齐带着八骏奔腾图离开,郑嘉央边又看了次信,边道:“让徐淮过来。” 徐淮隶属天子直管的“风云”一部,并不是首领,而是五大副首之一。 徐淮一身藏蓝衣衫,行礼,“臣参见皇上。” 郑嘉央将信推至桌前,“去查查是真是假,最重要的是把写这信的人找出来,信上内容是假的便罢,若是真的,去找个好大夫,争取把薛氏jiejie的腿治好,再好好安置薛家。” “至于单明知,你亲自、私下里去,也把她打一顿,往腿上、狠狠地打……但切忌,不要伤到根骨。” 徐淮离开后,郑嘉央批了一部分折子,吩咐:“朕午间去牧远阁用膳。” 欣荣事情去牧远阁通知,倚云面色虽然平静,心中却非常惊讶,从前皇上一个月来一次,还未必吃饭,最近不到几天,已经陪君后用过好几次饭了,今日午间居然还来? 看来如今是真的把君后放在心上了。 单以菱想得却不似倚云那么简单,皱了下眉,问道:“欣侍从可知,皇上为何要来牧远阁用午膳吗?” 她最近来牧远阁虽然多,但每一次来都是有原因的,没有哪一次是无缘无故,只是因为想来,这次应该也不可能。 欣荣笑道:“君后恕罪,奴才蠢笨,哪儿能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呢?” 不说就不说。 单以菱道:“辛苦欣侍从了,倚云,送送。” 单以菱只想了两息,决定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 ……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来吃饭啊?!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想来? 午间,郑嘉央刚进正殿,单以菱还没行礼,就听她道:“今日你不许吃,布菜。” 单以菱:“?” 单以菱不行礼了,“……为什么?” 郑嘉央坐下,抬眼看他。 她给他家人收拾烂摊子,当然可以从他这里拿点好处了,这不是应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