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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以菱抬眼看她,沉默一息道:“没有什么,我找个太医来,给你包扎一下。” 郑嘉央道:“不用,你……” “我去找个太医,”单以菱打断他未完的话,抬高声音,看着她,坚定道:“给你包扎。” 他现在不想与她谈什么 他很少如此强势,郑嘉央一愣,道:“……好,你去。” 单以菱没有喊倚云进来,而是出了帐篷,吩咐倚云道:“去传个太医过来,带些布带和金疮药。” 倚云惊道:“君后您受伤了吗?伤在哪里?!” 单以菱淡淡道:“不是我。” 不是君后,那便是…… 龙体有损,倚云不敢张扬,只是道:“是,俾子这便去。” 单以菱没有回皇帐,而是慢悠悠走到了方才与单祁阳谈话的侧帐,对跟着的两个小侍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不必更进来。” 他不需要再和谁说话,也不用吩咐人走远。 单以菱走近帐篷,在垫上坐下。 人性凉薄,他早有体会。 亲身母亲与父亲尚且如此,他真的能去相信一个本性漠然的人吗? 可是……低头,清澈泪滴“吧嗒”一下掉在红木矮桌上。 可是,他好像已经对她有一点点心动了。 *** 郑嘉央看着人离开,他撩起帐篷帘子走出去后,立即起身,几步走到门口,静静听着他吩咐,听他走远的脚步声。 郑嘉央走出帐篷,示意所有人噤声,静静看着单以菱走远的背影。 他在想什么? 郑嘉央仔细回忆了一番方才的对话。 他的改变,是从她说“我觉得应该不会。”开始的,在此之前,他问: “那若将来,你又不在乎了呢?” ……他在担心这个吗。 郑嘉央静静看着他走进帐篷,回身进了皇帐,坐在榻上,良久没动。 太医来后,请安行礼。 郑嘉央仿若未见,一言不发。 太医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求救般看向站在一旁的欣荣。 欣荣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几息后,欣荣道:“皇上,君后为您请的太医,已经到了。” 郑嘉央听到“君后”二字,微微坐直一点,伸出手:“包扎吧。” 太医上前,见到伤口后身体僵了一下。 ……这一看,就是人的牙齿咬出来的伤口。 她撒药包扎,一气呵成,又说了几句如何注意。 郑嘉央道:“行了,退下吧。” 这种连血都不流的伤口,她包扎也是看在单以菱让她包扎的份上。 太医离开后,郑嘉央又坐了半刻钟,起身,往侧帐走去。 她如今已经知他担忧,可想了那么久,居然没有任何有用的办法。 只是也不能一直不见他。 郑嘉央走近,周围侍卫见到立即请安,内里,单以菱擦了擦眼角,坐直。 郑嘉央走进侧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在他身侧坐下。 笑着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单以菱道:“你的手……” “已经包扎好了,”郑嘉央伸出给他看,“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包扎的必要,都已经要好了。” 单以菱抿唇。 才不是,他都看到流血了。 郑嘉央伸指抹过他的唇面,“我身体好,你什么时候想咬,直接说一声就好。” 单以菱:“……” 单以菱不可避免被安慰到了。 唇角微微弯起一点,但很快又落了回去。 他现在是可以随便咬她,可是以后……她可能就会记起他曾咬过她。 然后就…… 单以菱扁了下嘴,“我才不。” 才不要给她什么能杀他的借口。 虽然现在其实已经有不少了。 郑嘉央笑了声,“好。” 单以菱抬眸看她。 郑嘉央道:“你要做什么,都好,只是别……” 她没说下去。 单以菱声音有些软,问:“别什么?” 别想着离开我。 郑嘉央道:“别总这么往外面跑。” “我们回去?”她问。 单以菱摇摇头。 郑嘉央便陪他坐在这里。 几息后,她问:“你就是在这里见茂国公的?” 方才看他是直接朝着这里走来的,并没有犹豫,应当是才去过。 单以菱点头,“我与她说,我现在很受你宠爱,所以要报复茂国公府,已经让你答应杀掉jiejie了。” 郑嘉央道:“她信了?” 单以菱点点头。 郑嘉央想了想,仿佛能看到那个故作恶毒君后,实则内心其实……善良又在难过的他。 郑嘉央道:“我有没有说过……” 单以菱侧头:“什么?” “你很会伪装,”郑嘉央道:“装作不一样的人,我曾经都没有怀疑过……好像很多人都没怀疑过。” 就像她曾经做太女时一样。 单以菱道:“好像是有一点……不过我觉得这没什么难的,其实好多人都是带着面具在生活的,对不想笑的人笑什么的,很正常。” 郑嘉央展臂将人揽在怀中。 她以为他会抗拒,毕竟他现在…… 谁知他居然乖乖靠在她肩上,甚至半倚在她怀里。 --